此時已經日上三竿,快到正午。
門外守着的雲雀和小翠對望了一眼。
不得不說這大夫人準備的醒酒湯和燕窩也太厲害了吧,或者說是他們家少爺太厲害了?
“啊!救命!”貼着門縫從裡面聽出了一聲救命,似乎是少爺的,少夫人主動的?
少夫人平時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這麼厲害的麼。
房内。
“你放過我吧,真的會出人命的!”
“我真吃不消了。”
“姓蘇的,你他媽的有完沒完!”
顧九卿盯着上方感覺快要死了,喊到後面直接沒有力氣了,唇齒微張着,眼角沾着水霧。
蘇凜朝面前的人看了過去,他的視線落在了顧九卿微張的唇上,那張唇水潤無比,莫明的他想起了幾天前他舌尖卷過唇邊的樣子。
他真該死,竟然想要親他。
蘇凜眸色驟暗,他将底下的龍鳳繡織的錦緞抓成了數道褶皺,默了一下,将這種沖動化為了别的。
顧九卿覺得這次自己真的要死了,明明剛才還是白雲漂浮,如此已是烏雲壓頂,過了一段時間眼前頓時一黑。
“來人,打桶水過來。”蘇凜朝外面吩咐了一聲。
兩名丫鬟得了吩咐這才開了門,小心翼翼的往裡走去,兩個丫鬟都是未經人事的,她們想看又不敢看的往裡瞥着。
好在床幔遮擋着她們也看不真切,隻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在床幔後面,他的一隻腿支着,一頭華發傾瀉而下,不用挑開圍幔去看,都覺得是個極美的人。
另一人則完全被他的身形擋住,看不見。
“等會兒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誰都不準進來,聽到沒有。”冷淡的嗓音從裡面飄出來。
蘇凜将被子往旁邊的人兒的身上拉了拉,直到外面的丫鬟走後才将人從被子裡給撈了出來。
“是。”兩名丫鬟欠了一下身。
顧九卿感覺到溫熱的水流包裹着全身,才舒服的舒展了一下眉宇。
蘇凜看着面前洗了舒服的人,輕輕哼笑了一聲,好像自己不應該讓他這麼舒服的,剛準備粗魯的對待,突然顧九卿的臉無意識的朝他抓着毛巾的手背貼了過來。
貓兒一般在他的手背蹭了蹭。
蘇凜的手頓了一下。
算了,面前的人被他弄暈過去了,他現在做什麼他都看不到。
顧九卿還未體驗過讓人搓澡的服務,眼前的人似乎洗的并不認真,總體算輕柔,所以還算湊合。
如果硬是要給錢的話,他反正不想給。
蘇凜洗完将人撈了出來,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自己也命人重新換了桶水洗了個澡。
顧九卿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屋子裡沒有點蠟燭,他的眼睛還沒有立即适應黑暗,起身的時候他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什麼,硬邦邦的,好像人類的骨骼。
他側過頭看了過去,這時眼睛也适應了,他看到自己的旁邊不知何時躺着一個人。
這人正側着身子,一頭的長發灑在枕頭上,以及床上。
他的鼻梁高聳,在黑暗中看出來反而是個真真切切的男子。
男子的眼睛睜着,不知是看他醒了才睜開的,還是一直睜開着在看他。
那雙陰濕冰冷的眸子,和他那天的雨夜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那他剛才手肘碰到的地方是,是男人的胸膛,怪不得這麼硬。
等等。
“你怎麼在我床上?”顧九卿終于發現了重點,并徹底坐直了身子。
“顧大公子怕不是忘了,你白天可是自己主動貼過來的。”蘇凜看這他這副樣子有點好笑,指尖随意掬起了他的一縷發。
“怎麼可能?!”嘴上是這樣說,記憶卻開始回溯着,記憶中他貼着男人拼命的讨好着,像妓女一般在男人身上搖曳着身姿,醜态百出着。
頓時腦子像炸了一般,瞳孔收縮着,同時伴随着無盡的羞恥。
他怎麼會這樣。
黑暗中蘇凜将青年的每一個表情變化收入眼中,他擡手挑起了青年的下巴,貼近他的耳邊道,“顧家大少爺,顧家的獨子卻是個斷袖,你說這要是你娘知道了,你的那群好兄弟知道了該作何感想。”
“你爹知道了估計會從墳墓裡爬出來,然後把你給掐死。”
他的聲音陰恻恻的從他的耳朵裡傳遞了過來,如毒蛇一般纏住了他的命脈。
顧九卿伸出手企圖将他推開,“我不是斷袖,我不是!”無論現世,還是這個世界他都不可能是斷袖,他怎麼可能喜歡跟一個男人上床,這根本不可能。
混亂中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是那碗醒酒湯,對就是那碗醒酒湯,他記得他早上醒來的時候隻喝了那一碗東西,然後他的身體才開始不對勁的。
“這碗湯是你讓我喝的,你在裡面加了東西。”
蘇凜:“這碗湯是你娘差人特地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