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長睫之下漆黑的眸子微斂。
這的确是穩定目前局勢最迅速的方法,不過同時伴随有風險性。
不得不說這個小敗家子行事有夠大膽,他是在賭,或者說在拉着所有人一起跟他賭。
事情變的有意思起來了呢。
“我還是不明白,少東家您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到時候我們不是虧的更多嗎?”中午的時候店裡的客人都走幹淨了,掌櫃的問。
好不容易能歇會兒,顧九卿沒骨頭似的半躺在賬桌後面的藤椅上,喝着小茶絲豪不慌的樣子,“我來問你咱們家的名聲是不是暫時保住了。”
掌櫃的點了點頭,既然這位少東家敢開這個口,自然是讓衆人對他的布料有信心。
“可是我們也虧了啊。”掌櫃的還是不明白。
“是啊,九卿,就算暫時穩住了他們,難保有些人到時候不會趁機大賺一筆。”陳氏有些擔憂。
顧九卿朝掌櫃的勾了勾手指頭,“我來問你咱們家的織錦是多少錢一匹。”
掌櫃的:“上等的十五兩銀子啊。”
顧九卿:“除去各項成本呢。”
掌櫃的打了一下算盤,回道:“除去各項人工成本,以及店鋪的成本,大概是這麼多。”他偷偷比了個十的手勢。
顧九卿:“那不就還有的賺,無非是賺多賺少的問題。我們做生意的也要為民考慮,少賺點不吃虧。”都這樣了,還要什麼自行車,依他所見現在保本都是賺的。
“短時間内是沒事,可是長此以往這虧的也太多了。”掌櫃的有些心痛,雖然他不是店的真正主人,但誰會嫌自己的分成少呢。
顧九卿挪了挪身子,這個藤椅有點硌人,怎麼躺都有點不太舒服。
這掌櫃的還算有點眼力見,立馬讓店裡的夥計給他拿了個軟褥墊着。
顧九卿這才找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到時候就該上新品了,将新品的價格給翻一翻。”
掌櫃的:“那所謂新品的質量呢?”
顧九卿:“比原來的上等品稍好一點點就行。”
掌櫃的頓時無言,說好的為民考慮呢。
迎接掌櫃的對他人品質疑的眼神,顧九卿道,“這種高檔的商品當然是賣給達官貴人的,最好多出幾個限量款。”
“什麼是限量款?”掌櫃的不太明白。
顧九卿自認為很有耐心道:“就是這樣的布匹十天半個月隻出一匹,讓他們争來争去,搶來搶去,最後還覺得自己賺了。”
掌櫃的理了一下思緒,朝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這個主意好啊,少東家到底年輕,腦子好使,具有奸商的潛質。”
顧九卿為自己辯駁了一下,“我真不是什麼奸商,不坑窮人。”
“這些都出于官府檢查無問題的情況下,那要是……”小桃不由的插了一嘴,又欲言又止。
顧九卿:“嗯,那就隻能等死了。”甚至比一開始死的還要慘,他說的是實話。
其實按照現在的情況顧家破産對他才是最有利的,顧家要是倒了蘇凜的仇恨自然也就有消失的可能。
可是有人不想讓顧家破産,他隻能努力一把了,這個努力或許能将顧家拉回平面之上,又或許能将顧家跌落泥底。
如果按照他之前的方法顧家直接申請破産,不做絲毫努力,結果一定就還在平地上。
就好像一個人突然不小心落了水,你平躺着什麼做反而不礙事,你這一折騰,那完了,直接沉入湖底。
但無論如何,對他這個來自于異世界的孤魂好像都沒有太大的損失。
“大夫人!大夫人!您怎麼了?”丫鬟突然驚呼了一聲。
陳氏身子一歪仿佛又要暈了過去,還好她身邊的兩名丫鬟即時扶住了她。
顧九卿見狀,不由的内心哀歎了一聲。
“少爺,您就别吓大夫人了。”杜鵑忍不住道。
他真沒吓她啊。
如今這個情況大概率是蘇凜已經出手了,論武力值他不如人家,論智謀這個世界才是人家的主場。
讓他拿什麼跟人家鬥,拿他這個人嗎?
“掌櫃的,出事之前的那幾天是否有可疑的人進出過店鋪。”顧九卿問了一句,如今隻能期盼那麼點希望不是蘇凜所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