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自己畏寒,便看誰都覺得是個兒怕冷的。莫說現下還未到寒冬,便是下起了鵝毛大雪,那些侍衛大哥們自幼習武,身子骨強壯着呢,那也是頂頂抗凍的。”
嚴時清與蘭翡被她的話逗得輕笑一聲,一旁的蘭翡笑着說道:“娘娘分明是好心,被你這麼一說,倒成了娘娘小瞧了這宮中的侍衛了。”
竹瑤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道:“奴婢可沒這個意思,隻是覺得娘娘打小便太過心善了。不過,娘娘既然吩咐了,奴婢這就去辦。”
說罷,她便轉身朝着小廚房走去,不一會兒,便見她提着一壺熱水,走出了承乾宮。
她來到殿外,對那幾個侍衛盈盈一拜:“幾位侍衛大哥,這是我家娘娘吩咐給你們送的,這天寒地凍的,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那幾個侍衛聞言,皆是一愣,随即紛紛抱拳行禮:“多謝娘娘關懷,我等職責所在,不敢當娘娘如此厚愛。”
竹瑤笑着說道:“我家娘娘心善,向來見不得人受苦,你們就莫要推辭了,快喝些暖暖身子吧。”
幾個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接過竹瑤手中的水壺,沉聲道:“那便多謝娘娘的賞賜了。”
竹瑤聞言,笑着點了點頭,随即轉身回到了承乾宮的院内。
剛踏入院門,便被身着藍色内侍服飾的千忠攔住了去路。
“竹瑤姑娘,小的想面見貴妃娘娘,不知姑娘可否代為通傳一聲?”千忠微微弓身彎腰,輕聲說道。
竹瑤聞言,目光在千忠身上稍作停留,随即點了點頭,輕聲細語道:“随我來吧。”
說罷,便引着他往内殿走去,“千慧她可好些了?那日的事,吓着她了吧?”
“勞姑娘記挂了,小妹隻是受了些驚吓,多虧娘娘派姑娘前來相救,眼下已經無礙了。”
千忠微微欠身,跟在竹瑤身後,态度謙卑誠懇。
兩人一路穿行于承乾宮的亭台樓閣之間,不多時便來到了内殿門外。
竹瑤輕輕擡手,示意千忠在殿外稍候,自己則緩步進了内殿。
内殿中,暖意融融,嚴時清正倚在軟榻上,手中翻着一本古籍,瞧見竹瑤回來,她擡眼笑道:“回來了,都送去了?”
竹瑤微笑着應道:“是,娘娘,他們都很感激娘娘的恩賞呢。對了,娘娘,千忠正在殿外候着,他說想見您。”
嚴時清聞言,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哦?那便把人請進來吧。”
竹瑤領命,轉身走出内殿,對殿外的千忠輕聲說道:“千内侍,娘娘有請。”
聞言,千忠垂首緊随竹瑤身後,步伐穩健地緩緩步入内殿。
殿内暖意融融,一股淡雅的果茶香悠悠飄來,沁人心脾。
千忠輕撫衣袖,随即跪地行禮,聲音朗亮而恭敬:“奴才千忠,參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嚴時清端坐在軟榻上,微微一笑,溫和說道:“免禮,起來吧。聽竹瑤說,你要見本宮,所謂何事?”
千忠并未急于起身,而是微微擡首,瞧見貴妃娘娘主仆皆是面帶笑意,神情安然,絲毫沒有被禁足的凄涼頹喪之象。
再思及那人說的話,麗夫人确實是個睚眦必報的,若再繼續偏安一隅,自己與妹妹隻怕難逃一劫。
于是,他暗自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奴才前來,一則謝娘娘救命之恩。那日若非娘娘善心大發,派人相救,奴才與妹妹隻怕早已丢了性命,此等恩情,奴才沒齒難忘。”
說到此處,千忠稍稍頓了一頓,似是在整理思緒,眼神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接着,他繼續說道:“二則,奴才特向娘娘投誠。若娘娘不嫌奴才粗鄙無用,奴才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隻望娘娘能給奴才一個機會,讓奴才得以報答娘娘的恩情。”
嚴時清聞言,微微挑了挑眉,随即輕聲笑道:“這般說,你是願留在承乾宮聽差了?當真想好了?”
“眼下,本宮可是無子嗣傍身,還開罪了聖上被禁了足的,何時能解禁都未可知呢。”
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試探,也帶着一絲玩味。
千忠聞言,心中一緊,連忙叩首表忠心:“娘娘,奴才是真心的。如今這宮中,除了娘娘,誰又肯庇護奴才與奴才的妹妹呢?奴才願意跟随娘娘,無論生死榮辱。”
聞言,竹瑤忍不住輕聲一笑,打趣道:“娘娘,他這倒是說了句大實話。在這宮中,能像娘娘這樣發善心的人可不多。”
一旁的蘭翡也被逗得輕輕一笑,嚴時清更是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既然想留下,那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你與千慧。本宮身邊正缺個得力的人,日後你便是承乾宮的内侍統領了。”
千忠聞言心中一喜,忙叩頭謝恩:“多謝娘娘信任,奴才定當竭盡全力為娘娘辦事。無論娘娘有何吩咐,奴才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嚴時清點了點頭,示意竹瑤将千忠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