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寒風為顧峰的聲音添上了幾分凄涼之意,他緩緩松開對阿秀的桎梏,好似說出那句話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他頹然的放棄抵抗,被阿秀一個轉身踢腿掃倒在地。
“難道你要說,林大人和蕭城主不是你帶人圍攻的?蕭城主的腿不是你打傷的?”
阿秀的質問聲猶如利箭紮入顧峰的心,蕭京墨的腿傷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但他無法和任何人說,此刻,他躺在地上,望着快要成圓形的月亮,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悲傷。
“那些都是我做的,但我做這些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柔軟的羽毛,騷動了阿秀的心,她高舉的手生生頓在半空中,怎麼也落不下去。
“你是想說,為了我嗎?”如夜風一樣寒冷的聲音從阿秀口中說出,她緩緩蹲下身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孤獨又無措。
“你知不知道這一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恨不得自己已經被蓮花教給殺了,也好過這樣苟活着。”
她若是知道,她的生活是需要犧牲别人的幸福來當墊腳石,那她甯願不要,所以,她一直生活在自責之中無法自拔。
顧峰迅速從地上坐起,看着蜷縮成一團的阿秀,眼中盛滿心疼,伸手想要将人攬入懷中好好安慰,卻在快要觸到對方時,猛的停住,最後,隻是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後背,柔聲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讓你無辜背負這些,真的很對不起。”
無辜???
一抖一抖的肩膀忽然停住,阿秀仰着挂有淚珠的臉龐,滿臉疑惑的看着顧峰,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你去堵殺蕭城主他們,根本不是因為被威脅?”
阿秀的眼神在對方的沉默中一寸一寸冷下去,她内疚了那麼久的事情,直到如今,卻成了一個笑話,可現在的她,嘗試了好幾次,嘴角似有千斤重,怎麼也笑不出來,眼中卻有滾燙的淚珠流出。
顧峰伸出的手,被阿秀扭頭避開,眼中的厭惡之情,她連掩飾都不願,明晃晃的擺在對方面前。
“是,也不是。”
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甯靜,他的喉間上下蠕動了一下,才又繼續開口。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這件事情,也許你會覺得很荒誕,但請一定要把我的話聽完,可以嗎?”
認真的模樣,堅定的眼神,一如她初見他的模樣,那一刻,不知是對真相的渴望,還是對往昔的他的信任,阿秀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在的這個世界,并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而是一個被創造出來的世界,絕大多數的人都隻是一個被輸入指令,被動執行的木偶人,他們都沒有自己的思想,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說完,顧峰眼含期待的望着阿秀,仔細盯着對方,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微表情。
“嗯,我知道。”
“你知道?”
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但看到對方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後,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希冀來。
“難道你也和蘇若璃一樣,是穿越者?”
“是不是穿越者我不知道,但是我的腦中确實存在着一段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記憶。”
阿秀說的不快,顧峰的嘴巴卻在聽到她的聲音後,不斷張大,直到最後,幾乎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那?”
他還想追問一下,卻被阿秀直接打斷,催促道:
“繼續說你的事。”
“哦,哦,好的。”
“長樂城是齊州大學的林國棟教授帶領多位博導和學生,曆時五年才創造出來的一個虛拟城市,創造的目的就是為了接收那些不幸成為植物人的神經元,看能不能找到喚醒植物人的新方法?”
說着,顧峰瞟了阿秀一眼,見她臉上并沒有特别的神色,才有繼續道:
“至于長樂城以外的地方,很多隻是為了劇情完整,并沒有過多的創造,而一年多以前,忽然出現的孤山城,打破了這份平衡,所以,我才和蕭京墨一同商議了這個劇情,假借你的名義,打入蓮花教的内部。”
“所以,我隻是你的一個借口?”
阿秀的話音剛落,狂風卷着樹葉等雜物飛來,忽然,顧峰伸手往她耳邊一抓,剛好抓住一條紫色的絲絹。
“算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