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告訴她了？”

顧峰問這話的時候，眼睛定定的看着阿秀，眼中沒有半分責備，有的隻是想要确定的焦急之情。

“嗯，既然你說蕭京墨救她是為了你們的老師，我覺得她應該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救她？老師？真相？

蘇若璃覺得自己越聽越迷糊，完全跟不上兩人的節奏，于是像小學生上課提問一般，舉起右手，期待着有人能抽點時間為她答疑解惑。

好在顧峰及時發現了她，轉頭之時，笑意瞬間凝固，機械般開口解釋道：

“那個，也不全是為了我們的老師，你别聽阿秀亂說，京墨他……”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忽然消失，眼神也變得閃躲，甚至向阿秀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将對方的動作盡收眼底，緩緩放下右手，強裝鎮定道：

“沒事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們到底是哪一種人，是穿越者？還是？”

她一點一點掩下心中的酸楚，她一直覺得，不管蕭京墨到底是誰，對她終歸是有些不一樣的，現在，阿秀的話徹底擊碎了她珍藏的夢。

顧峰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憂傷。

“網絡遊戲知道吧？你可以把我們想象成登錄遊戲的玩家。”

“所以你們隻是靠電腦操作來完成想做的事？”

聽說過網遊，但是，第一次作為遊戲的一員參與其中，這種感覺有點奇妙，欣喜的、驚奇的、還有一絲絲恐懼在裡面。

她将雙手背到身後，指甲掐入肉裡，痛感随着右手力道的緩緩增加而加劇。

蘇若璃的腦袋更加疑惑，她們若是隻是一串代碼，這些清晰的感受到底算什麼？

“不是，剛才隻是給你打個比方，為了方便你理解，我們是要通過特殊的傳導裝置，将神經元與人物連接，才能完成操作的，就像……”

顧峰詳細講解的聲音還在繼續，她的思緒已經開始抽離，腦中不斷閃過關于蕭京墨的畫面，有初次見面時的那縷陽光，還有校園公告欄裡永遠排在最頂端的照片……

在那一刻，她終于能夠确定，他就是他，蕭城主就是蕭老師，隻是，欣喜還未跑遍整個心房，憂傷再次籠罩。

“既然你們已經能夠将神經元傳導進來，為何不能将神經元傳導出去呢？”

阿秀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到顧峰跟前，也成功切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這個。”顧峰臉上露出一片難色，但看到兩雙求知若渴的眼睛後，還是繼續了下去。

“我們現在的技術有一個弊端，就是傳導進來和傳導出去都需要現實中的人是鮮活的，需要配合完成一些指令才能成功，而你們……”

他的話并沒有說完，但蘇若璃和阿秀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們是植物人，所以沒辦法完成指令，哪怕找到神經元，也沒辦法傳導出去。

蘇若璃在餘光中看到，阿秀臉上升起過一絲希望，卻在得知答案後，頃刻間消失。

僅思索了片刻，她迅速扭頭看向顧峰，聲音輕快道：

“算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了，我們來這是想問問你，朱莉在現實生活中是個什麼情況了？”

“我們第一時間在全市醫院找了，并沒有找到這個人，後來把範圍擴大到全國，還真的找到了一個信息很符合的。”

蘇若璃和阿秀兩人不約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在顧峰身上，聽到他說找到相符的人的那一刻，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激動和期盼。

“然後呢？死的？還是活的？”

阿秀伸手去接對方手中的茶杯，結果卻在顧峰松手的瞬間，“砰”的一聲，在地闆上碎開了花。

見狀，蘇若璃還沒反應過來，顧峰已經一把拽開阿秀，還将人上下檢查了兩遍，确認沒有傷口後才安心。

他将人安置在凳子上坐好，自己折返回去，徒手收拾了所有碎片，而她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幅歲月靜好的彩色畫卷，臉上不自覺的染上幾分笑意。

心底慢慢爬起一根羨慕的藤蔓，自由瘋長，最後還在心中感慨道：

若是她能遇到一個這麼好的人，哪怕壽命短一些，她也願意在此地了卻殘生。

“那邊的醫生說，她本來有蘇醒的痕迹，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身體機能紊亂，最後，急性腎衰竭死亡。”

顧峰的話音剛落，房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蘇若璃很想上去抱抱阿秀，可看到顧峰擔憂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半分，識趣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