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妤如墜冰窖,輕聲道:“我永遠不會騙你的。”
“砰砰砰——”
敲門聲忽然響起,緊接着門外傳來一陣男聲。
“公子,藥熬好了。”
謝懷硯雙目中的紅絲漸漸消失,他松開了時妤,往後退去。
店小二把藥端進來,冷不防看見那位笑如春風的公子此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站在窗下,而床上的紅衣少女卻醒了,但她似乎有些衣衫不整,眼尾泛紅,仿佛是剛哭過一樣。
最令人費解的是她白瓷般的脖頸上布滿了一圈青紫色的掐痕。
竟玩得如此花麼?
店小二再次瞥了一眼正站在窗台下整理衣袖的白衣少年,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他冷若寒潭般的雙目。
店小二的臉上立即堆起笑容,“公子,姑娘,藥好了。”
謝懷硯冷冷道:“放着吧。”
店小二被他盯得心裡直發毛,聞言如獲大赦,把藥放在桌上就離開了。
待房門被再次關上後,謝懷硯才把目光移到時妤身上。
正當時妤要起身拿藥時,謝懷硯突然拿着藥朝她走來。
“你先喝藥養好身體,此地偏遠,他們暫時不會追上來。”
時妤有些愣愣地接過藥碗,看着他的背影,疑惑道:“你、你去哪?”
謝懷硯微微側身,光線打在他的側臉上,愈發的顯得他貌美驚人。
“你不用管。”
時妤:“......”
什麼人啊?她還不想管他呢! 以後就算他求着她管,她都不會管的。
時妤氣憤地仰頭一口氣喝了那碗藥,還是覺得不解氣。
脖子上傳來淡淡的痛意,時妤起身走近銅鏡,隻見她潔白光滑的脖頸上布滿了一圈青紫色的掐痕。
謝懷硯真是個瘋子。
連誇他都會生氣。
時妤瞥見桌子上還有一盒金瘡藥,不知是謝懷硯丢着的還是店小二放着的。她拿起金瘡藥對着銅鏡擦藥。
謝懷硯直至晚上才回來,他也不睡覺,就背對着時妤坐着。
一連幾天,他都是早早的出門,夜晚披月而歸。
時妤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也不敢問。時妤的身體漸漸好了,連脖子上的掐痕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這天晚上,謝懷硯回來便遞給時妤一個袖箭,在時妤躊躇的目光下,他難得有耐心的向她解釋:
“把袖箭藏于袖中,可擊殺普通修士。”
時妤撫着冰涼的袖箭,心中隐隐有些激動。
照謝懷硯這麼說,這世界上還是有一些武器無需憑借靈力就可斬殺修士,隻是價格不菲,而且這種武器必定不好找。
若所有凡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斬殺修士,那修士又為何要勤學苦練呢?
等到找到一個時機,時妤問出這些武器交易的地方,再攢些錢,就可以離開謝懷硯而不受傷害了。
謝懷硯淡淡地看了一眼時妤,他不理解為何隻是一個袖箭她就可以高興成這副模樣?
第二日,謝懷硯便帶着時妤出了門。
時妤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隻是覺得他們如今也太光明正大了吧。
這不是很容易的就會被追兵發現麼?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時妤憋不住,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謝懷硯突然笑了一些——這是他這幾日唯一一次對她露出笑容,卻叫時妤更害怕了。
“怎麼,怕我把你給賣了?”
時妤幹笑着:“你、你可真會說笑。”
謝懷硯不再理會她的恐懼,陳述道:“今日是水家大小姐的及笄之禮,我們去看看——你還記得紀雲若嗎?”
時妤點了點頭。
差點殺了她,誰能不記得?
“他此時就在水家,我要去找他拿回我的東西。”
看起來是水家不好進,否則以謝懷硯的性格,他想拿就拿,哪還需要等到水大小姐的及笄禮。
說着,兩人已到了水府門口,水府門口的賓客絡繹不絕,但他們手中都拿着請帖,在門口小厮仔細檢查後方能進去。
時妤随口問道:“我們,有請帖麼?”
她覺得,謝懷硯這麼周到的人,他們不至于沒有請帖的吧。
令她失望了。
謝懷硯沉聲道:“沒有。”
“早知道就殺個人偷個請帖了。”
他遺憾道。
時妤:“......”
時妤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本來想扯一下謝懷硯的袖子,但她剛伸手便對上了謝懷硯戒備的眼神。
時妤麻溜地抽回了手,“我們跟着楚予婼進去吧。”
她是南疆楚家人,定然會有請帖。
況且,謝懷硯與她不是認識嘛,跟着她進去總可以的。
楚予婼也發現他們了,時妤還乖巧地朝她笑了笑。
沒想到,謝懷硯拒絕得幹脆:“不要。”
楚予婼回了時妤一個笑容,卻在下一刻時對着謝懷硯翻了個白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