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妤:“......”
謝懷硯和楚予婼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啊。
時妤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我們,還進去不?”
“自然。”
時妤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那你倒是說個進去的方法啊。
時妤還在郁悶中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道驚喜的呼喚聲:“謝姑娘!”
時妤還沒反應過來時,謝懷硯便已回頭了。
隻見一個面如冠玉,金冠绾發的少年正在人群中朝他們揮手,他驚訝不已:“沒想到,竟還在這裡遇見謝姑娘和謝公子。”
不知為何,時妤隻覺得謝懷硯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冰寒之氣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可等到陸昀安走近時,他卻揚起了唇,聲音溫和:“陸公子。”
時妤也微微俯首:“陸公子。”
陸昀安沖謝懷硯點了點頭,而後将目光移到時妤身上,笑道:“不知謝公子和謝姑娘可找到親戚了?”
他們當時騙了陸昀安,說是去潮汐島找親戚的。
謝懷硯神色未變,“有勞陸公子挂心,找到了。”
時妤也沖他微微一笑:“多謝陸公子。”
陸昀安卻又走近時妤一步,笑容輕快聲音開朗道:“你我之間不用道謝的——也不知謝姑娘親戚家在哪?待我忙完事情還可以去你們那兒坐坐。”
時妤張了張口,被問得有些發愣。腦子卻在思考着如何回答。
而陸昀安剛說完這句話,頓覺一股強烈的殺意撲面而來;作為入道之人,這股殺意驚得陸昀安後脊一麻,險些下意識抽出武器來!
他手背青筋跳了跳,凝神想要去尋那殺意源頭時,卻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謝懷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時妤前面,他個高肩膀又寬,把時妤擋得嚴嚴實實,讓陸昀安連衣角都看不見一片。
“親戚住的較偏,也不知陸公子可知道,潮汐島有個巷子為蕪幽巷,我們便住那兒。”
謝懷硯嘴角含笑,不急不緩道。
可他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氣卻一絲未減。
被擋住的時妤感覺莫名其妙,但是想到對方是謝懷硯——謝懷硯本來就很喜怒無常,她頓時釋懷了,懶得管他,又見陸昀安身後的侍衛手中正拿着一張請帖,她頓時兩眼發光。
“陸公子,你們這是要去水大小姐的及笄宴麼?”
陸昀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水府,緩緩側過身子,巧妙地繞過了謝懷硯走到時妤身旁,“對啊。”
時妤裝出難過的表情道:“我還沒去過及笄宴呢......”
時妤都要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
她确實沒有去過及笄宴,連自己也沒有及笄宴,但她其實不那麼在意。
果然,陸昀安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不解道:“你怎麼會——”
他硬生生打住了話。
也是,謝姑娘和謝公子雖然長相出衆,但還要去潮汐島投親。那必定是家庭貧困,那她沒有及笄宴也是正常的。
想着,陸昀安心中的憐愛之情更甚,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那股詭異的殺氣,溫柔道:“不知謝姑娘今年多大了?”
時妤不知他為何如此問,便如實答道:“十五。”
陸昀安歎了口氣,認真道:“那等此事了了,我給姑娘補辦一個及笄禮可好?”
時妤忽然有些感動,先不說陸昀安此人如何,她隻是逢場作戲,他卻會認真地問她可要給她補辦及笄禮。
謝懷硯卻不知何時又繞到了兩人中間,他笑得一臉溫和,眼神卻疏遠無比:“多謝陸公子好意,隻是,我妹妹太過内斂,自是受不了自己成為宴會主角的——”
“謝姑娘,我給你補辦一個及笄禮可好?”
陸昀安直接忽略了謝懷硯,看着時妤認真問。
不知為何,時妤總覺得謝懷硯好像在暗暗和陸昀安較勁。
她覺得有些頭大,說自己沒去過及笄宴是為了能和陸昀安一起進入水家,為何越扯越偏了?
“多謝陸公子——其實我能進去看看水府的宴會就很開心了。”
謝懷硯淡淡的看了一眼陸昀安,朝他揚了揚眉。
他與時妤才是一起的。
時妤定是站在他這邊的。
“若是謝姑娘願意的話,可以同我一起進去看看。”
時妤立即點頭,“願意的,願意!多謝陸公子。”
點完頭,她隐晦的向謝懷硯遞去一個得意眼神。
那個角度隻有謝懷硯能看見,表面溫順的少女露出狡黠模樣,分明是一個心眼堪比蜂巢的狐狸,外表流淌的蜜都是誘敵的陷阱罷了。陸昀安那傻子渾然不覺,還一頭栽進去。
不過……
有點不爽。
陸昀安那種貨色,時妤幹嘛要那樣上心的做戲給他看。他也配?
謝懷硯收斂了笑意,在時妤将将要問出“我兄長,也能一起去嗎?”這個問題之前,再度将她拉回自己身後,微笑道:“我也同去可以嗎——我這妹妹年紀小,沒怎麼見過世面,我不放心她一個人。”
陸昀安點頭表示理解道:“自然可以啊——走吧。”
時妤撇撇嘴,瞪着謝懷硯的背影:神經!又發什麼癫!長得高了不起啊?故意擋我視線諷刺我個子矮嗎!
“對了,謝姑娘——”
陸昀安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時妤,時妤被看得一愣,遲疑片刻,試探性的向陸昀安走去。
她才走了兩步,還沒到陸昀安跟前,謝懷硯忽然擠進兩人中間,像西王母那根劈開牛郎織女的神簪子。
謝懷硯微笑:“我妹妹膽小,沒怎麼和陌生男子獨處過,讓陸公子見笑了——阿妤别怕,挨着我走就行了。”
他語氣溫柔,陸昀安一愣,饒是傻子也覺出不對。
這位謝公子——對他好生防備。是單純的兄妹情深,護妹心切,還是……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