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聞想着既然穿越一次,肯定要好好撮合撮合這小兩口,起碼不能再讓姚諒當他小娘了。
盛聞也沒去遠處,他去了近處的幾家糧店,挨個詢問今年的糧價。
他也不白打聽,進哪家就買一包米花糖或是米糕,一邊走一邊吃。
“快到一個時辰了不?”盛聞把剩下的半包米花糖全塞給影随,讓他把這些零食全毀屍滅迹。
“差不多到時辰了。”影随抱了滿懷的零嘴兒,襯得他本就樸實的臉更老實了一些。
“快跑,快跑。”盛聞拔腿就跑,将将在甯直兩人回來前坐回了馬車上。
“影随,你可知胭脂米多少錢一斤?畝産多少?”盛聞擦掉額頭的汗,假裝自己哪也沒去似的。
倒了黴,他這個當領導的還得躲着下屬。
盛聞:“我走了這一圈,沒看見哪家糧店有賣胭脂米。”
“胭脂米乃是朝廷貢米,自然不是哪裡都有賣。”影随道,“因其煮熟後顔色微紅如胭脂,氣香味佳,被選為皇室貢米。”
“至于畝産,大約有三十斤左右。”
“三十斤??”盛聞驚道,“如今普通的稻米畝産有三百斤到五百斤不等,胭脂米的産量才不到其十分之一。”
“不僅如此,胭脂米的稻種比其他稻米都要高,一場大風下來很容易折斷,需要人時時精心看護。”影随補充道。
“這樣啊。”盛聞長歎一聲,“可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影随不好接口,隻好沉默着回到了陰影之中 。
“公子剛剛去哪了?”甯直推着市場上借來的小車,車上放着足夠他們三個吃三天的食物,還有不少點心茶葉和酒。
“我哪也沒去。”盛聞鎮定自若地道。
“你嘴角有東西。”
盛聞下意識地一抹,“哪有?”
甯直用死亡視線盯着他,“果然還是去了吧。”
“是去了,我就去對面的糧店轉了一圈嘛。”盛聞隻好承認,“喏,就這麼點距離。”
甯直不想多話,将東西裝上了馬車,三人各自坐好。
禮樂射禦書數乃君子六藝,甯直和盛聞都是會駕車的,這次出行不僅秘密,更可能有危險,兩人便拒絕了讓車行的人一同涉險。
“我去打聽了今年的糧價。”盛聞道,“糙米六錢一鬥,精米則是八錢。”
“農人大多以精米繳稅,将剩餘的米糧換成糙米,加上野菜才能勉強撐到下次收獲。”
“我記得,前段時間糙米還隻有三錢。”姚諒開口道,“精米的價格倒是沒怎麼變。”
“是。”盛聞道,“京城内的糧行大多有達官貴人在後做靠山,我打聽過,最開始擡價的是平安糧行。”
“平安糧行的東家姓融,名修文。”盛聞問,“直,你可有印象?”
“戶部侍郎談康盛的小舅子。”車廂外的甯直想了想,他提高了些音量,答道。
“戶部啊。”盛聞摩挲着手腕上的白水晶珠串,甯直知道這些倒沒出乎盛聞的意料。
無論是商場還是官場,這些混迹多年的老泥鳅心裡都有一本專門的小冊子,詳細描述着誰和誰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盛聞盤着手腕上手串,這條點綴了幾顆瑪瑙的白水晶珠串據說是盛聞死去的皇後娘留給他的遺物,他在這些年裡養成了靠盤它釋放壓力的習慣。
他隐約記得,這個戶部侍郎談康盛有個女兒,似乎是嫁給了他的某個弟弟做側妃。
畢竟不是主線劇情,盛聞能記起他那如今已經快排到二十号的某個弟弟娶了妻就已經不錯了。
車輪滾滾,盛聞接着道,“糙米雖然漲價,但京都富庶,百姓還負擔的起。”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凡一樣東西漲價,一則是成本提高,二則是供給不足。”盛聞道,“既然京都的糧價上漲,無非就是運糧到京都已經不劃算,進而導緻了供給不足。”
“那米都哪去了呢。”盛聞自言自語,似乎并未想要一個答案。
一行人不是趕路,因此并不急躁,到了日頭高懸的時候,甯直放了兩匹拉車的馬兒去吃草,三人就地生火起竈,準備就乎一頓午膳。
“真爽真爽。”盛聞斜倚在有樹蔭的地上,微風拂面,吹去了心頭的燥熱。
盛聞看着甯直搭起一個簡易的竈台,他一邊往嘴裡丢葡萄吃一邊道,“這葡萄好,可以釀酒。”
這個季節葡萄正是又大又甜的時候,先前兩人看着好,特意買了幾斤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