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被瞬間拿捏。為時已晚。
梁檐的手比他大,指腹用力擦過,關節處的紋路卷起麻絲絲的癢和燥,繼而又被手心灼燒般的熱度燎得更旺。
宋過白一開始還能瞪着雕镂的花紋,用全部的注意力去分析圖案的含義和寓意,試圖借此轉移身體的叫嚣….到後來,隻剩下在喘息間隙,緊咬牙關低聲咒罵圍欄的份兒。
身後匍匐的獵捕者絲毫不急,犬齒在下唇逡巡,細細品咂着戀人愈發熾烈的甘甜——據說隻有舌尖處的味蕾才對甜味最為敏感,共情卻在口腔裡每一個細胞大肆轟炸蜜糖為引的煙花——大約是生平第一次,他發自内心地向這詭異的能力緻謝。
遠遠不夠,他還想要更多。
于是他伸手,溫柔解救出攥着圍欄雕花、用力到泛白的手指,将人摟過來扣入懷抱更深處,躬身品嘗獨屬于他的甜美。
“乖,再叫一聲檐哥。”唇齒交纏間,宋過白恍惚聽見他說。
他基本能确信,這個“哥”和大家普遍想當的那種“哥”意思不一樣…
但和他之前所認為的不一樣,好像…也不太一樣?…
耳畔的哄勸還在繼續,低沉沙啞,似乎有着無窮無盡的耐心,和更加無窮無盡的偏執。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野貓從檐頂跑過,瓦片發出砰砰脆響,寂靜中聽起來格外清晰。
就着這串響動,一聲“檐哥”終于在低喘中洩出了口。
翌日。
“咱們今天終于可以全體都有齊齊整整參觀了,”雎小山走在隊伍最前頭,興緻勃勃揮着并不存在的導遊旗,“去那邊要穿過村子,路上我剛好和大家介紹一下徽派民居的特色,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如果沒人介紹很容易跳過去。”
“要說徽派建築的三絕,分别是….”
“民居、祠堂和牌坊。”梁檐漫不經心插嘴。
雎小山:“對對對!從外立面看最有特色的就是馬頭牆的,因為山牆的頂部形狀酷似馬頭由此得名,主要是為了…”
梁檐:“防火防盜。”
雎小山點頭繼續:“說到内部裝飾的話其實也有很多講究,比如咱們昨晚吃飯的明廳,你們注意到靠牆擺着的長條木案沒?那上面放的自鳴鐘和花瓶、古鏡都是有說法的…”
梁檐淡淡地:“我知道,取諧音,寓意終(鐘)生(聲)平(瓶)靜(鏡)。”
雎小山停下步伐回頭看他:“...絕了?檐哥你咋這麼清楚?”
周尹東和方凜也十分驚奇,隻有宋過白站在一旁不語。
梁檐無所謂般聳聳肩:“來,你繼續問。”
雎小山來了興緻,眼裡閃光:“那我問你,我們村曆史悠久,房子經曆改朝換代,你知道你們住的院子建于明代還是清代嗎?是從哪裡判斷出來的?”
梁檐娓娓回答:“清代。明代和清代的審美風格區别還是比較明顯的,最方便的是看各處雕花,比如房梁,或者——嗷?”
手背劇痛,梁檐一個“床”字還沒發音,硬生生被扯回胸腔。
宋過白雲淡風輕,滿臉寫着怎麼了我什麼也不知道。
衆人:“?”
梁檐苦笑了下,接着說:“沒啥,就是明代雕花簡潔,多為走獸,而我們住的地方雕花複雜得很,有花鳥人物,應該屬于清代的風格。”
雎小山贊歎道:“看不出來啊檐哥,你是啥時候私底下補過課?”
周尹東豎起大拇指:“這個逼裝得,我們服。”
方凜也點頭:“很可以,很多細節确實得學了才能發現。”
眼見宋過白快要憋悶到爆炸,梁檐趕忙道:“這得多虧學長給我開小竈,昨天我可是被迫聽了一整節的徽派建築史。”
——被迫?你管那叫被迫??到底是誰強迫誰!宋過白心底怒吼。
“過白講課?啥時候?在哪裡?還講了啥?”雎小山着急問。
宋過白:“…”
要不是還有别人在場,他簡直想現在立刻馬上大吼一聲把人炖了,酥爛入味一海勺下去撈不出一整塊兒那種。
梁檐則在心裡美滋滋回答雎小山:昨晚,床上,着重講了講架子床圍欄的雕花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