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
溪月覺得他此刻的模樣有些窩囊。
“既是心上人,緣何對方又願嫁給别人。”
“此前她願為我違抗母命,甘願與母決裂,不過一夜之間就變了心意。”男子起身,滿臉不可置信,“她是個極有主意的人,誰也左右不了,若不是中了妖法,如何說得通?你既在此地守祠,可知此處有何異狀?”
風卿見他越說越激動,怕溪月應付不來,飛往外間,又自門處進來,擋在溪月身前,“那女子是如何同你說的。”
溪月将風卿拉開,“是啊,是如何同你說的?”
“隻說想通了,此後婚事聽憑母命,母親已為她說了親,就是那收畫的畫商。”
溪月越聽越覺得有哪裡不對,轉頭去看風卿,風卿開口問道,“那畫商的名字,可喚作林石?”
“你如何知曉?”
春生睜大眼睛。
溪月心裡咯噔一下,她的第一條紅線,不會是牽錯了吧?這該如何是好?要是大月老知曉她在考核初期便犯錯,怕是要扣她的分。
月老守紀上怎麼說的,若因牽紅線不力惹凡怒,緻月老祠被打砸,扣一份香火。不過這隻是小小的砸了個碗,應當不扣吧……溪月正想着如何與這男子解釋,便見貼在供桌前記她香火份數的那張紙上,當眼少了一份。
“我……”她正欲開口,風卿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心下了然,打斷道,“我會幫你查清此事,不過此事有了結果後,望你誠懇向月老神像敬個香,為你方才的無禮道歉,如何?”
溪月低下頭不敢看成春生,分明是她牽錯了紅線,卻說是要幫人家查清,有些不太妥當。可風卿出聲後她覺自己現下沒有勇氣再開口辯清。
風卿眉目沉靜,面無表情,不說話時瞧着還有幾分兇相,春生不敢多言,木楞的點了下頭。
春生走後,溪月捧着姻緣簿背對他,風卿叫她,“可是在内疚?”
溪月不說話。
“我記得你去上課做了許多手記,其中是有寫着,姻緣簿上名字最亮的兩人,緣分最深,你如此牽線,不算是錯。或許正是因為他二人緣分最深,才促使你有了這樣的差池。”
“畢竟我們溪月平日裡最認真仔細,很少出錯,是不是?”
溪月回過身來,用姻緣簿打了風卿一下,“真會說話,你要是大月老便好了。可我明明要牽的是那姑娘同她的心上人,如此怎麼不算是錯。”
“自己心上人要與旁人說親,不找心上人弄清,不挽回,不找情敵,跑來宣洩情緒,進來又怕被人發現,心中無敬畏,打砸神祠,我阻止後他怕是精怪,吓得腳軟,也無膽色。王莺孤母将女兒養大,他不想法得到認可,反教唆女兒與母作對,難道你認為,他是林蒲良配?”
“好像是哦……”溪月看着風卿,“風卿,聽你說完後我覺得,我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
“……”
那是自然,比你長九百多歲可不是白長的。風卿心道。
“是否牽錯了,還有待定論,我們去瞧瞧。”
“以後遇到這種可以化解補救的事,不要慌張。”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