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其實我早就在那面牆的後邊了,在跟我媽媽和姑姑她們打電話,不知道你和阿徹會過來說那些……”項鸢鸢試圖解釋,“呃,總之,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偷聽!”
穆亦冬:“我相信你。”
“冬冬你真好!”項鸢鸢高興道。
穆亦冬:。
過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問:“冬冬,你……還好吧?”
穆亦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并不擅長說謊,也不想讓項鸢鸢為他擔心。
但是,這可是跟深愛了兩世的人表白被拒了的,怎麼可能會沒事?
“冬冬啊,其實我早就覺得你和阿徹之間有點什麼了。”項鸢鸢說。
穆亦冬搖頭:“不,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是我單戀他。”
“诶,可是我感覺阿徹應該也是喜歡你的哎。”項鸢鸢道,“你想想啊,他一直對你特别好,之前在格霖村那會兒,你倆挨洪水沖下山被救上來後,阿徹自己都精神值耗盡快不行了,還要去抱你,攔都攔不住、拉都拉不開。”
穆亦冬微微驚訝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平靜:“他人好,對誰都好。”
項鸢鸢:“不不不,阿徹絕對是有脾氣的,對他來說,你也絕對是特殊的。
“還記得我們高三的時候嗎?有一段時間我無視他,他也懶得理我了,但你信不信換作是你無視他,他能直接發瘋。”
穆亦冬啞然:“别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項鸢鸢認真分析,“而且你看,他拒絕你的理由并不是不喜歡你,而是說‘給不了你任何未來’。
“或許,阿徹是有什麼苦衷呢?”
不得不承認,項鸢鸢的猜測很準确。
但穆亦冬卻說:“無論如何,方徹都已經明确拒絕我了,我總不能違背他的意願糾纏不休吧?”
項鸢鸢:“也是嗷。”
“所以猜測他是否也喜歡我,探究他拒絕我的原因沒有任何意義。”穆亦冬垂眸。
項鸢鸢看向他:“冬冬,你……”
“我不想方徹為難,所以不會去死纏爛打地追他,除非他以後給我機會。”穆亦冬堅定地說,随後,他站起身,把手中的西瓜汁放到項鸢鸢身旁,微笑着對她道,“謝謝你陪我說這些,鸢鸢,現在我感覺好多了。”
拒絕了穆亦冬的方徹同樣也不好受。
他獨自一人前往飛船的食堂,在那裡遇到了同樣獨自一人喝酒的伊萬諾維奇。
“喲,是你啊。”伊萬諾維奇沖他打了個招呼。
方徹點頭回應,随後走到冰箱前。
冰箱裡存放着不少酒,玻璃酒瓶各式各樣、色彩斑斓,瓶身上的包裝都設計得優雅而深沉,不同的酒水被密封在不同的瓶中,靜靜地等待着人們來開啟。
這些酒是封語軒硬塞上飛船的,原本方徹并不打算帶酒過來,因為它們對救災沒什麼用。
不過倒是便宜了伊萬諾維奇這個愛喝酒的星聯邦人。
冰箱裡除了酒,還有一些飲料。方徹在冰箱前徘徊了一陣,最終拿起一瓶名為“忘憂水”的涼茶。
這個牌子的涼茶深受地星人喜愛,據說是有着清心去火、凝神靜氣的效果。方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因為他不愛喝茶,包括飲料茶,所以也從未喝過忘憂水。
但他現在内心比較亂,急需平靜下來,以免影響到明天的救災工作,所以也顧不上這涼茶到底有沒有這種功效了,總之先試試再說。
方徹拿着忘憂水,走到伊萬諾維奇坐的那桌,在他的正對面坐了下來。
“你看起來好像很煩惱啊,為什麼隻是喝涼茶,而不是借酒消愁呢?”伊萬諾維奇好奇地問。
方徹說:“酒精會麻痹大腦,影響到第二天的救災工作。”
雖然以他現在的酒量很難喝醉。
伊萬諾維奇樂了:“這麼自律啊?”
方徹不置可否,擰開忘憂水的瓶蓋,喝了一口裡邊的涼茶。
涼茶前調微苦,中調開始變得甜膩,後調逐漸轉變為清爽。這一口冰冰涼涼的茶水喝下去,令方徹原本混沌的大腦恢複了一些清明。
“怎麼這個樣子?嘿,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吧?”伊萬諾維奇調侃道。
“嗯。”方徹點點頭,“算是吧。”
“還真是失戀了?”伊萬諾維奇眨了眨眼,“介意跟我這個教官說說具體什麼情況嗎?我不會告訴别人的。”
方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将自己拒絕了穆亦冬的表白的前因後果告訴了男人,隐瞞了重生的事情,隻說了他這麼做是出于對未來不确定性的擔憂。
男人飲了一口自己特調的雞尾酒:“理性,太理性了。”
“沒辦法啊,現在地星這麼亂,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什麼時候就死了,這種情況下答應對方很自私吧?”方徹歎了口氣。
伊萬諾維奇開玩笑說:“感覺你的思維跟我們星聯邦人很像啊,很适合去我們國家生活。
“诶,你說,如果某天你突然得知自己其實是星聯邦人,你會怎麼做?”
“呃。”方徹下意識設想了一下那種情況,随即用力搖頭,“不行,這個問題太奇怪了,我回答不了。”
伊萬諾維奇問:“為什麼?”
“因為我是地星人啊!”方徹理所當然,“我生在地星、長在地星,親人、朋友、所愛之人皆是這片土地上的人,結果你卻突然告訴我其實我不是地星人,而是星聯邦人,怎麼想我都不可能會接受吧。”
伊萬諾維奇追問:“哪怕星聯邦比地星更加先進?”
“嗯,哪怕星聯邦比地星更加先進。”方徹堅定地說,“此心安處是吾鄉。”
伊萬諾維奇:“但如果你就是星聯邦人呢?”
“沒完沒了了是吧?”方徹抽了抽嘴角,決然道,“那就改國籍,放棄星聯邦籍,加入地星。
“我生是地星的人,死了就算做不成地星的英靈,也要成為飄蕩在它上方的最兇狠的那個孤魂野鬼,永遠守護這片土地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