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朵輕微地動了動,好像聽到女人的劇烈的、痛苦的喘息聲。
辦公室亮着燈,光線從縫隙中偷跑出來。
像是心髒病發的征兆,安靜的辦公樓,歡喜聽得清楚,她不再猶豫,快步跑過去。
她推開門,怔了一瞬。
她曾見過随安,不過是在電視上,女人冷着臉,似乎對于現場的那些阿谀奉承嗤之以鼻。
她是在那樣正式的場合都不需要化妝品來裝點自己的人,簡單的盤着頭發,穿着定制的西裝,素面朝天,卻氣勢十足,所有人都要看她的臉色。
像是經濟帝國的女王,在商場上所向披靡。
可此刻,歡喜眼中的随安是脆弱的,她唇色發白,坐在椅子上,呼吸緩重。
“出去。”她氣息不穩,眼神依舊銳利,見到有人來,女人冷冷地望過來,像是頭狼的眼睛。
許多人驚歎于随安的商業天賦,同時可惜她的病症,随安有先天性心髒病。
歡喜跑過去,湊近随安,她低聲問:“吃藥了嗎?”
“滾。”随安顯然沒想到這個小姑娘敢如此膽大,她的神情更加冷冽,情緒也激動,
“你想死嗎?”歡喜的聲音也沉下來,手在女人的西服口袋裡摩挲,随安沒有辦法反抗,心髒像是被人捏住,她隻能感到無法停止的窒息感。
唇被按住,歡喜送了一粒藥進去,強制性地看着随安咽下去,緊接着又在女人的耳邊輕聲開口:“對不起,冒犯了。”
纖長的手指利落地解開随安的襯衫的扣子,從腰部滑進去,解開束縛的内衣。
“跟着我呼吸。”歡喜輕撫女人的背,一遍遍的順氣,“呼——”
随安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她抿着唇,眼神有幾分迷茫,耳邊隻有歡喜的聲音,她開始随着她的呼吸而呼吸。
“吸——”
直到意識漸漸清明,藥效開始發生作用,歡喜察覺到女人的呼吸平穩下來。
眉眼一彎,剛要開口,視線落到女人滑落的内衣,露出的半抹白皙。
完蛋了。
隻想着救人,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變态。
氣氛倏地尴尬起來,歡喜慌張地站起身,退開好幾步。
“好,好了。”她結巴地說着,“就是,解開,呼吸會通暢。”
随安的眉緊緊皺起來,她倒是分外從容,擡手系上自己的扣子,擡眼。
“你是誰?”
“歡喜。”歡喜急忙應聲,“有人訂了一杯咖啡,但是我好像送錯——”
“淩晨三點?”随安擡手,語氣質疑。
“你的目的是什麼?”
歡喜撇了嘴,“我隻是救人,我是學醫的。”
“學醫的,淩晨送咖啡?”随安站起身,這說辭簡直矛盾的可笑。
“我。”歡喜更委屈了,想到了什麼,“我的目的就是謝謝您。”
“謝我?”随安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擊着,頭都沒擡。
歡喜心慌了幾分,她湊過去,急聲道:“不要報警,我還救了你呢,你這人,怎麼恩将仇報!”
“誰說我要報警?”
“那你剛剛說的——”歡喜頓了下,“明顯就是不相信我。”
“我媽媽在您的療養院,今天我去交費的時候,前台姐姐和我說,您幫我劃掉了今年的費用······”
聽到這,随安的頭擡起來,細細地把歡喜打量了一番。
“我真的,隻是送咖啡,咖啡還在外面呢,我拿給你看。”歡喜無措極了,隻覺得眼前人冷冰冰的,态度也不好。
歡喜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噤聲了,僵硬地站着,腿又開始發酸。
可畢竟拿了人家那麼大一筆錢,她也不敢說什麼。
随安全然把歡喜無視,直到女人的手機響了一下,她低頭查看,才擡頭。
“坐。”
歡喜小心翼翼地坐到沙發上,她剛想開口,就見女人低頭迅速寫了什麼。
“我剛剛查了你。”随安說得淡然,“畢竟你出現的太巧合,又像在說謊。”
歡喜抿唇,“我沒撒謊。”
“嗯。”随安應了一聲,把手上的東西往歡喜的方向推。
歡喜擡眼看,是一張支票。
她猛地站起身,瞳孔微顫。
“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希望今晚的事情有第三個人知道。”随安冷聲,眼裡帶了幾分威脅。
“也希望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令人厭惡的傲慢。
歡喜咬牙,随安給她的第一印象極差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