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話是不是有點耳熟。

如果淺川神司尚且清醒，必定要控訴波本侵犯卡慕人設權。

可惜的是，别說清醒，波本在說完這句話後，淺川神司隻覺得對方更可怕了。

眼睛很漂亮、我舍不得殺你……

這種話在正常人聽來隻會覺得對方是變态。

但經曆過被人類圍剿事件的小吸血鬼，隻覺得毛骨悚然。

上一世的人類是真的會把他們的眼珠挖出來，把他們的血液裝進容器裡，放在絲絨墊子上，當做拍賣品賣掉。

不管波本本意如何，淺川神司耳中自動轉化為，“你的眼睛很漂亮，我要挖出來賣錢。”

淺川神司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頓感脊背發涼。

波本好可怕。

“别，不要……”少年哆嗦着開口，水霧打濕了他透亮的眼眸，腦子不清醒的淺川神司眨了眨眼，幾滴淚珠順勢滾落至男人的手背。

吸血鬼的體溫不高，就連眼淚都是冰冰涼涼的，晶瑩剔透的淚珠砸在安室透虎口，溫熱的皮膚染上絲絲涼意，安室透僵在原地，看着少年微紅的眼眶，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把人吓哭了。

他，一個警察，把一名正在上高中的孩子吓哭了。

諸伏景光：“……”

零，你好像演過頭了。

安室透：“……”

誰來告訴他該怎麼辦？

他内心波濤洶湧，但為了波本的人設，面上毫無波瀾。

但嘴邊剩下的台詞怎麼都說不出口。

雙方僵持了足足五秒。

直到黑暗忽然出來一道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你們在做什麼？”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小巷裡，淺川神司從地上揚起頭，淚水讓他的視線變得朦胧，他沒能看清對方的臉，卻率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好聞的味道。

曾經會讓他失去控制的氣味，現在奇迹般地另他安下心來。

“松田警官……”

路燈微弱的亮光清晰地映照出男人的五官。

那是張相當清隽的面孔，眉目壓得低，看上去很兇，對方似乎剛從家裡出來，穿着休閑，明明是夜晚，松田陣平臉上還戴着墨鏡，他一隻手自然地垂落在身側，修長的指間夾着根點燃的煙。

橙紅的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滅，淺川神司眼淚掉得更兇了。

是松田警官

他有救了。

淺川神司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在這兒，但不可否認，松田陣平的出現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

他那被恐懼填滿的大腦，指揮他向對方靠近。

好像這樣他就能得救。

淺川神司掙脫波本的束縛，撲向松田陣平，對方穩穩接住了他，神色微動似是想說些什麼。

但所有的話語盡數被少年臉上的淚痕堵了回去。

松田陣平不可置信地盯着淺川神司的臉看了半晌。

松田陣平：“？！”

他的冷笑一聲，看向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的視線變得兇惡。

又是你倆？

很好，這麼長時間不見，學會吓小孩了是吧。

松田陣平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