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狂地捂緊頭發，揉搓臉頰，“不，不，燒死她！你們都愣着幹嘛，燒死這個雜種！”

聽到他的命令，大家拆開火堆。

火堆被分成火把，每人一節。有的人遠遠投到樹下，有的人上前擺放，但很快離開。他們都低着頭，用頭發蓋住全臉，看不清樣子。

熱量在樹下堆聚。

盡管看不見具體情況，但瑟希知道......火苗剛剛舔上樹根，很快，就能燒到自己的腳了。

可她沒有掙紮，死死盯着男人——

直覺警報又拉響了。

男人的反應太過于激烈。如果隻是擔心暴露身份，他不至于這樣。瑟希對他而言就是個死人，不會洩露什麼。

他的樣子......更像是害怕，發自内心的恐慌。

這些人的臉到底有什麼問題？

這時。

火焰爬上樹幹，燒到腳踝。也許是錯覺，她發現凱蘭輕輕動了一下。

“嘿——”瑟希突然發聲。

男人轉頭，警惕地看着她。

瑟希：“你就那麼确定，自己能駕馭這玩意？”

她說着，一邊默默催動魔法。死亡尖刺不再是初始的樣子了，瑟希明白，它現在具有被動毒素能力，即使不在她手上，也能受她驅使。

如果說當初塞布麗娜給的是一把武器，它現在更像一個法杖。

随着瑟希意念加深，死亡尖刺的頂端開始變形，溢出液體......

“啊！”男人立刻撒開，捂着手，“那是什麼？”

粘稠的綠黃毒液不斷溢出。瑟希的腳正被灼燒，但她無所謂。她得意地看着男人，知道他現在一定在經曆更大的痛苦。

那是蜘蛛母神的毒液，滋味可不好受。

男人立刻沖洗傷口，他隻是短暫接觸，但手指已經發脹，大面積脫皮，露出瑩亮的紅肉......再多碰一會，就能看見骨頭了。

瑟希冷冷開口：“能駕馭的死亡尖刺，能換幾百金。不能駕馭的話......它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你到底做了什麼？”男人惡毒地吼叫——“你們去砍樹，加柴，讓她死的更快點！”

瑟希并不驚慌。

她緩緩開口：“你确定要我去死？我可以解除毒素，幫你賣個好價錢。”

男人吼叫着上前，瑟希幾乎可以聞見他的臭味——陳舊的血液，泥土，還有什麼？一股魚腥味，像剛從海裡撈上來一樣。

男人：“你有什麼要求？”

瑟希：“想想看吧......一個不斷溢出毒液的武器，沒人會買。但我可以教你駕馭它，你甚至能賺上千金。”

她看見男人的雙手低垂，似乎在猶豫。于是繼續加大攻勢——

瑟希：“你們被‘狐狸’雇傭的價格是多少？15金？你為了15金都肯辦事，更何況是四位數......你從沒見過那麼多錢吧？”

男人咒罵了一句。“别和我提狐狸。說吧，你要什麼？”

“先把我的火滅了，才能和你談判。”

瑟希明白，月光長袍具有降溫的能力。它平時就幫自己阻隔陽光，現在又抵禦了部分火焰......但這不會維持太久。

一旦月光長袍被引燃，她就必死無疑了。

“你在耍什麼心思？”男人陰沉沉地問。

“我完全處于弱勢地位。還能怎麼樣呢？”瑟希笑道，“隻是我太好奇，關于你的臉，關于異神......”

“快死的人，要知道這些做什麼？”

瑟希重申：“我說過，我要死得安心。”

男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下令撲滅火勢。又讓人加了好幾道繩子，檢查無異後才說話：

“開始談判吧。”

瑟希：“很好。”

她用餘光看向凱蘭，後者似乎沒有再動了。剛剛到底是幻覺，還是......？

所幸，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自己。

沒人注意到凱蘭的異樣。

瑟希緩緩開口——“談判很簡單：我們用信息交換信息。”

男人哼了一聲，似乎感到輕蔑。

信息？對他這種人來說，信息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更何況是提供給一個死人。無論瑟希想知道什麼，這條信息活不到一小時，就會随着她一起死去。

真是愚蠢。男人想。

不過對他來說是個劃算的買賣。他痛快地答應了。

見魚兒上鈎了，瑟希繼續說：“我會告訴你駕馭武器的辦法，甚至那20枚金币的藏匿處。而你隻需要提供一個東西......”

男人：“什麼？”

瑟希：“我要反向讀取記憶。”

一向輕蔑的男人愣住了，“你要什麼？”

瑟希：“我要使用銀盆，看到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