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姐姐!”
夏昕桉總算把手機丢在一旁,不堪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她瞄了一眼還亮着主屏幕的手機。
快8月份了啊,真快。
謝雨憧再次出現在她的世界是在8月中旬了。
“歡迎光……”夏昕桉愣了愣神。
“好久不見,夏昕桉。”謝雨憧揚了揚嘴角,“給我做一杯橙汁吧。”
“诶诶诶!今天是我操作,你是前台,一邊去。”林枝連忙阻止,直接把夏昕桉推出操作台。
夏昕桉:“……”
有時候真的挺無奈的。
謝雨憧憋着笑,“坐下聊聊?”
夏昕桉也隻好作罷,一賭氣坐上吧台椅子,“聽蘇學長說你要出國進修一年?”
他倒是詫異地挑了挑眉,“嗯,消息挺靈通啊。”
“公司安排的?”
“對啊,最近忙得腳不沾地,畢竟9月底就走。”
“挺好的,一切順利。”夏昕桉點了點頭。
“就這樣?沒了?”謝雨憧失笑着轉過頭看着她。
見夏昕桉迷茫地眨了眨水眸,他好笑地補充道:“不來送送我嗎?一年诶。”
“你,希望我去送你?”夏昕桉驚訝地指了指自己。
“當然了,不然為什麼今天專門來找你。”
“夏昕桉,你會來送我嗎?”謝雨憧毫不避諱地看着她。夏昕桉低了低眼神,本想出口拒絕,卻在擡起頭與他視線相對那一刹那,拒絕的話在嘴裡滾了一圈變成了一個好字。
“所以,你不僅拒絕了林晝析,還答應了要去送姓謝的?”李知潼誇張地提高了聲音。
“你能不能别那麼激動?”
“不是,你現在對姓謝的又又又又舊情複燃了?”
“搪塞林晝析的你還真信了?”
“我怎麼感覺不像?”
“……我挂電話了。”
“别别别!我錯了!”
李知潼皺了皺眉,“我當初就說你不是自作多情吧,林晝析指定對你心思不純,每次都感覺他眼神不清白,你看,被我說中了吧。”
“不管怎麼樣,反正以後。”夏昕桉頓了頓,“不會再有交集了。”
“啊?這麼嚴重?”
“我的意思是,不會再讓他覺得還有機會了。”
“嘤嘤嘤,好狠心的女人,林晝析再怎麼樣也比姓謝的好,真不知道你眼睛怎麼會瞎成這樣。”
“喂,你是不是又想被拉黑?”
“……我錯了。”
8月最後一天,林晝析煩躁地在公司例會上狠批方案做得一塌糊塗的屬下,公司一時間上上下下都精神緊繃,生怕一個不注意殃及池魚。
刺耳的鈴聲在會議室響起,助理小張倏地睜大了眼睛,誰這麼不要命,開會還敢不靜音。
會議室裡的溫度一下降到冰點。
直到林晝析發現是自己的手機才皺了皺眉。看清來電人是誰後,溫度一下回歸正常。
小張:“……”
衆人:“……”
“喂。”
“林晝析,記得簽快遞。”
“嗯?”
那邊似乎笑了一聲,“生日快樂,同桌。”
小張匪夷所思地看見自家小林總陰沉了一個月的臉突然冰雪消融。
小張:“?”
在挂斷電話的屏幕上他得到了答案。
夏昕桉。
小張:原來是夏小姐啊,果然如此。
“今天該改方案的好好改,剩下的明天再說。散會。”
林晝析迫不及待地回到林家,林夫人詫異地看着兒子,摸了摸腦袋:“析析,你今天不上班?怎麼突然想起回家來了?”
林先生一眼就看穿親兒子,毫不留情地拆穿,“今天生日,人家昕桉要給他寄禮物了呗。”
林晝析:“……”
一旁被叫回來慶祝哥哥生日的林夢林媛兩姐妹不約而同地起哄。毫不例外地得到了親哥哥的眼神制裁。
直到太陽漸漸西下,門鈴才算響起。
林晝析像一陣風一樣蹿了出去。
林夫人和林先生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晝析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小心翼翼地拆開他心心念念的禮物。
鋪滿拉菲草的快遞箱裡裝的是拼裝好的樂高。
縮小版的足球場。
他一瞬間眼睛酸了酸,隻好擡手按了按,才不至于模糊了雙眼。
栩栩如生的球場,一個又一個球服不同的球員,按下開關,便可模拟真的比賽現場。
林晝析沒有立刻研究,隻是自顧自地拿起角落裡的手寫信。
「生日快樂,林晝析。
還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你總說要一輩子踢足球,我當時沒有戳破你,其實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承擔的東西太多了,家裡兩個妹妹還需要你的庇護,你隻能獨當一面。所以,你根本沒有辦法踢一輩子足球。
讓我猜猜,你多久沒有時間去好好踢一場足球了?哇,你不會忘記怎麼踢了吧?不會吧?那我可要好好嘲笑你了哈哈哈哈。言歸正傳,我是沒有辦法帶你去踢足球的,所以我想了個折中的辦法,給你變一場永不停止的球賽,你累了,倦了,想放松放松,就按下開關,沉浸在虛拟的球賽中吧。
這個小人是給你定制的,怎麼樣?是不是号碼正合你意啊?這不得誇我記性好?哼。
記得要開心,守住初心哦。
一切順利,平安幸福。」
眼淚砸向地面,也不肯沾染紙張。林晝析勾了勾唇,仔細地摸了摸精緻的2号球員。
夏昕桉大概不會知道,自己喜歡2号是因為以前初中時她的座位号便是2号。
算了,不重要了。
她還記得他的生日就夠了。
夏昕桉永遠不需要知道他做過什麼,做過多少。
更不必知道,他愛她。
夏昕桉肉眼可見地消瘦下來,連沈清淺都忍不住恍惚,“桉桉,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麼會突然瘦成這樣?”
安茹也擰了擰眉,“就是啊,本來就瘦得不行,怎麼又瘦了?”
夏昕桉眼神暗了暗,“沒,可能就是又要冬天了,我一換季不就比較愛生病之類的,可能沒休息好。”
陳可可戳了戳夏昕桉的腦袋,“你呀,照顧好自己啊,實在不行就搬回來寝室,我們投喂你。”
夏昕桉笑了笑,沒開口。
剛結束兼職,夏昕桉一回到家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等到後半夜被胃疼醒,才迷迷糊糊爬起來給小說碼字 。
看着賬戶裡的數目,她用計算器一點一點清算。
“還差一點。”她喃喃道,“就差一點了。”
夏昕桉又劃出了和上官晨曦的聊天框。
尋嶼:【姐姐,我很快就要去找你了。在這之前,我會安排好一切。】
突然一個來電打斷了她的思路。
陌生來電,半夜三更,夏昕桉下意識就要挂掉,手卻按了接聽。
“喂,你好,請問是淩惜暝的姐姐嗎?她現在在人民醫院,請你盡快趕來。”
“嗡——”夏昕桉的耳鳴再次發作,她顧不上疼痛和天旋地轉,立馬就收拾了行李,買了紅眼航班。
不要。
不要吓姐姐了。
乖乖,等等,再等等。
姐姐馬上就來了。
夏昕桉甚至連自己心髒的警報聲都視而不見。
她隻想趕快去到淩惜暝身邊。
淩惜暝,絕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