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向自己的同桌瞥去目光，魏之銘自告奮勇，早已起身等候。

“那……走吧？”

……

顧老師的桌上堆滿了大包小包，滿滿當當，東西都快蓋過人了。

兩人進辦公室時，在内的所有老師投來欣賞的目光。

顧老師正在登成績，手頭忙不過來，經蔣平提醒才反應過來，她笑着對兩人招招手：“哎呀，倆好同桌一起來的呀。”

被稱作好同桌的一對互相擠了擠，秦然接不上話，便岔開話題：“顧老師，您找我幹嘛啊？”

隔壁桌的盧老師臉上笑開了花，替人答道：“秦然，你還不知道吧，這次你英語校考第一，拿滿分呢，我都想把你從理科班挖到文科班去了。”

顧老師笑得打趣：“欸，這可不行，小秦現在是理科黑馬，進步可大着呢，說不定未來越來越進步。”

兩個老師你來我往，秦然逐漸不好意思，英語對他來說的确沒什麼難度，初中時和魏之銘約好長大後出國旅行，自己順帶着每天都鞏固，時間一長，日積月累，英語成績再穩定不過了。

肩膀有意無意被擦過，秦然忽覺耳畔一陣風掠過，魏之銘輕輕開口：“怎麼學的，教教我。”

“不好意思，本人不承包轉校生提問服務。”秦然努力憋住想罵“傻逼”二字的心情。

“秦然，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小餅幹和面包，期中考班裡同學都很辛苦，想着給你們一些動力，”顧老師起身把那堆包裹系緊，“你和魏之銘幫老師先拿去班裡發給每一位同學，哦對了，還有前天的小測，也一起發下去，我這邊成績還沒登完。”

顧老師平時就愛做點烹饪，課後秦然也沒少被她投喂，做她的課代表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幸福。秦然接過試卷與包裹：“好的老師。”

“繼續加油，老師們看好你。”一直坐在另一邊看戲的蔣平對兩人慈祥地笑道。

……

一整日的學習後，秦然渾身提不起勁，眼皮子快要睜不開了，卻依然疲憊地躺在宿舍床上看題。

手機群聊時不時就跳出消息，好幾個同學詢問自己進步的秘訣，秦然盯着天花闆，思忖半刻，統一回複到：

「堆量。」

于他而言，堆量真的起到了一部分作用，但更大的作用，秦然放下教輔，用餘光打量桌前的魏之銘。

他無法否認魏之銘給他帶來的幫助，從前的學習搭子到現在依然共同進步，即使這傻逼馬失前蹄了一次。

一直背對着的魏之銘突然擡頭朝自己看來：“周末去不去圖書館？”

“去圖書館幹嘛？”

魏之銘心不在焉地用指尖摩挲書頁，提醒他：“賭約，順便一起去複習。”

呃啊……差點忘記了，期中考這事兒還關聯了兩人的打賭，本身用來督促學習的事情，現在秦然恨不得從來沒賭過，但一想到魏之銘這次也要受懲罰，心裡平衡不少。

“就去個圖書館？沒别的了吧。”縱然心底各種懷疑，秦然還是選擇性地問了一嘴。

果不其然，魏之銘挑眉：“當然不止，說好的差遣一天。”

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秦然無所謂地擺擺手，嘴裡喊着“知道啦知道啦”。

隔壁床的楊爍突然垂死病中驚坐起：“你倆要去約會嗎？”

躺在床上的秦然呼吸微滞，說話間氣息都亂了套：“……什麼約會？你夢遊呢？”

楊爍本質還是怕死的，打個哈哈：“啊對不起啊秦哥，口誤口誤，我意思是周末我和落落也要去約會，順道去圖書館學習來着。”

魏之銘拉開椅背，起身回床上休息，半個身子陷進被褥裡：“看來突擊複習有效果。”

“可不是嘛，真的得多虧你倆了，這次直接沖進了班17，老師都誇我進步大呢！”楊爍面色紅潤，一看就是被愛情澆灌後的模樣。

秦然感歎：“看到你改邪歸正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秦哥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為愛獻身嘛。”

……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個半小時，直到楊爍實在是熬不動了，翻過身，沒三秒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人睡熟了過去。

秦然眼皮子累，精神卻依然抖擻，熄燈過後，躺在床上無所事事。

魏之銘同樣沒睡着，談起之前被打斷的那件事：“有想好怎麼報複我嗎？”

“沒有。”秦然盯着窗外萬裡無雲的夜空，片刻道，“在考慮怎麼報複才能折磨死你。”

“這麼暴力啊。”魏之銘笑了笑，雙手插在胸前，“别忘了周末的約會。”

秦然頓時就怒了，轉頭朝魏之銘罵：“狗屁約會！……你和楊爍一樣都吃錯藥了吧！”

躺槍的楊爍此時磨磨牙，懶懶地翻了個身。秦然發覺自己的聲音差點驚醒别人，再次沉默不語，身上溫度漸漸升高，被子蓋得他悶得慌。

也不明白自己在害羞個什麼勁兒，朋友一起出去玩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明明是魏之銘用詞不當。秦然懊惱地背過身，将自己裹在被子裡，努力隔絕外部的一切聲音。

身後傳來的聲音卻清澈無比。

“晚安。”魏之銘道。

……

秦然記不清自己什麼時候昏昏入睡了。

雜亂無章地心緒交織在一起，心情跌宕起伏，一種莫名的感覺徘徊在心頭。

閉上眼，魏之銘的身影充盈腦海，揮之不去，秦然抿唇，縮在被子裡動也不動，生怕被他發現異樣。

隻是一句晚安而已，為什麼連同心情都被左右了。

頰間的溫度久久難以消散，秦然沉默地摸了摸臉。

可能是自己最近壓力太大了。不，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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