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痛呼沖破房頂。
“這柴房忒難睡了。”蘇舊舊一手提着裙擺,一手掐着酸疼的脖子,一咧一咧地走到屋外。
看着身前寬廣的荒地,以及立在屋角的、僅有的一把鐵楸。
她擡頭望天,黑霧彌漫。
昨夜她救了人,按理說應該得到嘉獎。
可閣中管事以她左腳踏入房門為由,罰她到柴房睡一夜,并在一天之内耕完這片荒地。
【恭喜宿主獲取0.00001的好感度。】腦袋裡響起一陣聲音。
她摸着酸疼的脖子:“不是吧,我受了一夜的苦,就這點好感度?”
【人家隻是不想讓人死在院子裡,又不是不想讓人死,你卻把人救活了,能有好感度就不錯了。】
“不是你讓我救的嗎?”蘇舊舊欲哭無淚。
【呃……】傳來一陣忙音。
“無良系統。”她忍不住咒罵。
“阿舊說什麼?”頭頂蓦然籠罩一道清亮的光,身着青色長袍的棠采負手而立,眉上清冷暈染,淡漠成型。
“公,公子。”她一回頭,見此,舌尖有規律地顫抖起來。
他移動至旁,拳頭放在口前,輕咳了兩聲:“咳咳。”
轉身坐至木椅,擡眸直視她:“不願打理這片菜園?”
他眼角低垂,滲出暗黑。
“當然不是。”蘇舊舊提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鐵楸:“我現在就開始打理。”
“等等。”他喚住她:“我給你帶來幾名幫手。”
她驚喜地停下腳步,齊天大聖式回頭,滿懷期待地看向棠采的身後:“幫手,幾名!”
隻見屋檐下走出一名不及她肩膀高的半大孩子,就沒了。
蘇舊舊:“……”
這是來幫忙的?還是來幫倒忙的?
罷了罷了,有總比沒有的好。
“辛苦了。”她主動讓出位置,将開荒的重任交給他,自己則退到一旁徒手除草。
“呵!” 頭頂連發出一聲冷笑,蘇舊舊察覺不對勁回首,那半大孩子抱着手各自站在棠采的右邊,下巴高擡氣勢淩人。
身前棠采以掌撐面,單邊眉挑起,似清水般的嗓音流出:“阿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的确是誤會了,而且這誤會大了。
這人壓根就不是來幫她鋤地的,而是來代替她服侍棠采的。
“哼哼。”她尴尬地笑了笑,眉眼連在一條線上:“公…公子,這活一個人做真的太累了。”
“是嗎?可阿舊讓我不開心了,怎麼辦呢?”他身倚桌面,眼含趣味。
此時的蘇舊舊已在心裡将無良系統咒罵了無數遍。
“好吧。”她垂下頭,放棄了掙紮,既然是自己闖下的禍事,理應她自己承擔。
隻是看了看這諾大的菜園,和這效率低下的鐵楸,她的腦袋就像皮球一樣,被胸腔裡的怒火越吹越大。
“那我明日就等着看看阿舊的勞動成果了。”棠采站在門閥處,立在屋檐陰涼底下,說出來的話如冰錐子一般,像是她的催命符。
“嗯嗯。”她生硬地點點頭,目送幾人離去。
【宿主!】系統一個急刹車趕來。
蘇舊舊煩躁極了:“幹什麼幹什麼,沒看我正忙着嗎?”
【好,好吧……】
她豎起腦袋,期待發問:“你有沒有能量盒,補充體力的那種?”
【呃……沒有】
“為什麼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不過我有一個耕地技能。】
“什麼技能?”
【耕地技能】系統加重語氣。
蘇舊舊扔下鐵楸:“那你不早說!”
【……需要用0.00001的好感度換取。】
“……換吧。”
有了技能加持,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蘇舊舊就圓滿地完成了任務,躺在庇蔭的大樹下休憩。
【警告!警告!生命值餘額不足,生命值餘額不足。】
“算了算了,活兩天是活一天也是活。”她躺在屋檐下,頹廢地搖搖頭,逐漸陷入混沌的睡夢當中。
她似乎回到了醫院的那段時光,悲哀而無望。
“啊嘁!”身體打了一個激靈,她滿頭大汗從夢中醒來。
夕陽已經落幕,夜色逐漸襲來。
“完了完了。”她正哀歎着。
寂靜的空間下,聽得竹林中窸窸窣窣的聲響,蘇舊舊心道:“難道是有什麼小動物?”
腦中幻想着小白兔軟糯惹人心顫的模樣,貓着身子小心鑽進竹林裡面。
瞧見一團影子坐在竹林地上,正低頭小心的擺弄着什麼。
蘇舊舊認出他是棠采身邊的那個半大孩子,借着半明半暗的天光,看見他用力泛紅的臉蛋。
存了玩心,她猛地過去,給他扮了一個十分醜陋的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