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厮磨,“洛臨”強勢霸道的氣息侵入身體,沐桐仁瞳孔驟縮,手心捏緊又松開,他感覺自己像個牽線木偶,被“洛臨”死死箍住,難以逃開。
沐桐仁隻好閉上眼。
“洛臨”的動作,與其說吻,不如說是毫無技巧,宣洩情緒的啃咬,唇上傳來火辣辣的灼痛,沐桐仁感覺自己身上好似有什麼東西被“洛臨”吸走。
在沐桐仁又一次掙紮着推拒時,身上作怪的野獸終于擡起頭,沐桐仁怒氣沖沖的眼眸中,多了點點氤氲。
他周身的力氣全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卸去,沐桐仁不敢置信擡手,卻發現自己靈力也一并全失。
“你對我做了什麼?”沐桐仁愠怒,他想召出伴身的藤枝,好好教訓這個口口聲聲喊自己“師父”,卻又不知尊師重道的家夥,但沐桐仁再次擡手,才發現自己竟然感受不到藤枝的存在,“洛臨”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強行切斷了這具軀體和外界的一切聯系。
沐桐仁的反抗在“洛臨”看來,無非像被困在案闆上的活魚,做着最後的垂死掙紮,“洛臨”撫上沐桐仁發紅的唇角,笑道:“師父,有蜃珠這種寶貝,又好不容易取到您的枝液,我怎麼會隻想看一段無足輕重的回憶呢?”
蜃珠于沐桐仁而言,隻是個普通的珠子,大不了是顆故弄玄虛的珠子,但窮奇本就擅通人心,在幻境一道上,比起蜃妖有過之而無不及,蜃珠落到“洛臨”手中,那就不單單隻是激發幻象的珠子了。
蜃妖沒幹成的事情,被洛臨那傻小子誤打誤撞做到,蜃珠汲取了沐桐仁的枝液,便和沐桐仁有了鍊接,“洛臨”借着蜃珠的幻境,将沐桐仁困在了一個和幻境極其相似的結界内。
隻是幻境的話當然困不住這棵萬年老樹,“洛臨”摩挲着沐桐仁因為生氣微微發熱的腕骨,笑得癫狂。
他該多謝那個讓沐桐仁毫無戒備的傻子。
“别喊我師父。”無緣無故被扯入讓自己靈力全失的幻境,沐桐仁不太爽快地盯着“洛臨”手腕上的木镯,藤枝盤繞的木镯上,那顆藍紫色的蜃珠正發出妖異的光芒。
“他喊得我喊不得,你可真偏心。”“洛臨”的聲音更冷,像淬着寒冰,凍得沐桐仁身體顫了又顫。
被“洛臨”拽住的手腕怎麼也扯不回來,沐桐仁才剛想擡手,“洛臨”的陰影便又罩了下來,沐桐仁聽見耳邊人陰恻恻的話語:“封印我千年的賬,我還沒和你好好清算。”
“什麼賬?”沐桐仁擡起頭,眼底盡是茫然,顯然沒聽明白“洛臨”話語中的意思。
“什麼賬?”“洛臨”揚起嘴角,“清算了,你就知道了。”
幻境内的景緻随“洛臨”思維而動,但“洛臨”卻并沒有動沐桐仁居所的布置,他們現在站着的位置,離卧房僅有數十步之遙。
沐桐仁被拽着手腕往屏風後走,拉扯間,身上虛虛搭着的青色外衫不自覺從肩上滑落到兩人相握的手腕。
沐桐仁幾乎要被“洛臨”露骨的眼神吞沒,已經比他高了個頭的“洛臨”,用那雙琥珀色的獸瞳打量着自己,将自己看成勢在必得的獵物,狩獵的圍場,竟是沐桐仁再熟悉不過的卧房。
“洛臨”的目光,暧昧地停在卧房内那張雕花木床上,沐桐仁幾乎瞬間就猜出了這家夥的心思,他面無表情把滑到手臂的外袍拉回。
“放肆……唔!!”沐桐仁未出口的話語又被逼着咽回唇齒間,剛回到肩頭的青衫被粗魯地扯碎,“洛臨”的氣息又覆回面上,這回的吻,不再像剛才的宣洩,它變得如同海岸餘波,纏綿悱恻。
沐桐仁氣息不穩地推開“洛臨”,大喘氣間隙擡眼,便瞧見“洛臨”指間正把玩着一個小巧的青瓷罐,罐身上,雕着隻眼熟的狐狸。
沐桐仁差點一口氣緩不過來。
“好奇麼,我手裡怎麼會有江漓的藥膏?”“洛臨”手腕一翻,指間夾着的瓷罐便滑入手心,他伸手往沐桐仁眼前一送,叫人看得更清晰,“這可是你那好徒弟順回來的。”
“那又怎樣?”沐桐仁初見“洛臨”的欣喜已經被“洛臨”的連番挑釁消磨成不耐煩,被人堵得毫無退路,沐桐仁就幹脆往床上一坐,手裡還抱了個兇神惡煞的枕頭,護在身前。
“洛臨”把身體攔在雕花木床前,他俯下身,輕佻地用那青瓷罐挑起沐桐仁下巴笑:“我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師父。”
“我擔不起你這聲師父。”沐桐仁想都不想,直接把懷裡的枕頭砸向面前欠揍的臉,軟綿無力的枕頭,霎那間化成飛絮,飄飄揚揚落了滿地。
易碎的瓷罐倒是被“洛臨”護得嚴嚴實實,“洛臨”興沖沖轉頭,卻看見沐桐仁木着張臉,頓時怒火中燒,紅着眼掐住人下颌,又吻了上去。
沐桐仁完美的臉上終于出現了“洛臨”想看的裂痕,亂闖亂撞的舌尖一痛,“洛臨”舔過嘴角溢出的鮮血,面上的獸瞳越發熠熠生輝。
“咬得好,我喜歡。”舌尖被沐桐仁咬出血,“洛臨”反而興奮地咧嘴,露出沾血的犬齒。
“……瘋子!”沐桐仁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