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驗。”
唐太醫得了命令,立馬前去檢驗。
“啟禀陛下,這道糟鲥魚顔色比尋常的要深,是被人下了毒的。”
怎麼就這樣巧?
“好啊,原來是你……”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莊親王先忍不住了,直沖着向晝雪面門而來。
因着常年酬酢的緣故,莊親王膀大腰圓,拳頭好懸有沙包大,俨然有打死人的趨勢。
向晝雪心頭一跳,她不曾習武,面對這種場面的時候,身體一下子僵住了,想要向旁邊閃躲,宮裝繁重,實在無能為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燕靖昭不知什麼時候擋在了向晝雪的面前,伸手直接捏住了莊親王的拳頭,态度強硬,分毫不讓。
“莊親王,這是在大殿上。”
聲音帶着濯冰碎玉的冷意,微微擡眸,眸中晦暗不明,仿佛對方隻要再前進一步,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将面前一切碾碎。
小皇帝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似的,站起來怒喝一聲:“這是要做什麼?朕還沒死呢!”
燕靖昭置若罔聞,依舊死死擋着莊親王,不肯後退半步。
莊親王還想繼續,可嘗試了好幾次,都無法前進分毫,最後實在扛不住燕靖昭的力道,先一步跪了下去,朝着小皇帝哭訴:“陛下,這睿親王實在沒把您放在眼裡,在大殿之上都能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舉動……”
小皇帝都不知道該說他識時務,還是說他蠢,此時隻能硬着頭皮出來打圓場:“還是先看皇嬸要緊。”
莊親王立刻轉過身去哭墳:“王妃啊,我的琴兒!”
由于燕靖昭并未松手,導緻整個場面有些滑稽,莊親王整個身體是朝向莊親王妃的,而他的胳膊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向後,被燕靖昭緊緊箍着,遠遠看上去,像是在遛狗。
直到向晝雪身邊的侍女秋菀驚呼了一聲:“王妃!”
燕靖昭這才松了手,立刻回神去看向晝雪的情況,眼中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了。
向晝雪将手微微縮了縮:“沒事,你怎麼樣了?”
她剛剛可是看得真真的,那莊親王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就算燕靖昭常年習武,措不及防地接那一下子,也可能受不住的。
燕靖昭眼尖地看到了袖口之下的傷口,動作愈發小心,輕輕撥開向晝雪腕間的袖口:“還說沒事,它在流血。”
向晝雪看着掌根處擦傷上的血漬,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小傷口而已,再晚一會,就愈合了。”
燕靖昭并沒有因為她的玩笑放松緊皺的眉頭,他轉身對着皇帝道:“陛下,今日的事太過離奇,事情牽扯兩位王妃,且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臣想先行安頓好王妃,再談接下來的事情。”
這是小皇帝第一次見到燕靖昭說這麼長一段話,剛想要應答下來,莊親王跳了出來:“不行!怎麼能放這個毒婦回去!她……”
莊親王還想再說什麼,倏然對上了燕靖昭冰冷的視線,他渾身抖了抖,口風也轉了向。
“不是說方子害的很多人死了嗎,萬一是那些人回來報複了呢,想要在毒死她也未可知啊!”
燕靖昭平靜地反駁:“按照莊親王的說法,這件事就更合本王的王妃無關了,她也是受害者。”
莊親王意識到了自己掉進了對方的陷阱裡,頓時改了口風:“不對,那些人真要下毒毒死她,為什麼不下在她慣常吃的東西裡,而是選了她本人不愛吃的糟鲥魚!這就是睿親王妃自導自演,是蓄意陷害!”
燕靖昭根本不理會莊親王,直接對着陛下解釋:“明顯這件事王妃也是受害者,糟鲥魚乃是特供,下毒的目标明确,若是在其他的菜品裡下毒,難免不會禍及其他人,這是針對王妃一個人的報複。”
小皇帝頭疼的厲害,這個時候,太醫院又來人禀報莊王妃的情況,莊親王也顧不得和燕靖昭吵架了,直接奪門而出。
眼下這個狀态,别說調查了,就是溝通都困難。
“五皇叔,這件事撲朔迷離,還是帶着小嬸嬸先回府去吧。”
這也是燕靖昭本意,他自然應下。
“隻是有一點要委屈五皇叔和小嬸嬸了。”小皇帝深深歎了口氣,“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三皇嬸和小嬸嬸,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睿王府不許任何人進出。”
這算是變向的禁足。
燕靖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什麼。臨走之前,又掃了一眼向伯真的表情,帶着向晝雪一齊離開了。
誰也沒料到,藩王回京的第一場宮宴,竟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馬車上,向晝雪沉默不語,一旁的秋菀心疼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連帶着手都抖的不行,向晝雪抽痛地回縮了好幾下。
“給我。”燕靖昭實在看不過眼,将人揮退。
秋菀戰戰兢兢将東西呈了過去,自己掀開車簾,在馬車外面和車夫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