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路炤塵和秋瑾深已經在刺身店等她們了。秋瑾深預定了一個一樓的包廂,落地窗的那種,對面斜側有一個孤零零的便利店。
三人打車過來的時候,秋瑾深和路炤塵已經點起了一部分菜了。
趙可:“不是說初雪初雪嗎今天,騙人,咋還不來。”
三人同步脫下外套往椅子上一扔,拿起三本菜單來看,秋瑾深提前多拿了三本。
“這個,呃,這個也要。”
葉晚:“這個鵝肝多來幾分,她們家的鵝肝不腥,好吃。”
趙可:“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路炤塵放下手機:“我們也點了一些,你們看着點别吃不下了。”
小吳:好
趙可:好
葉晚:好。
上了菜後三個人便頓時安靜了,隻剩下進食的聲音。吃到後面,秋瑾深突然想喝便利店裡的抹茶咖啡。
路炤塵:“你不怕晚上睡不着?”
秋瑾深思考了一下:“那就抹茶牛奶吧。”
說完路炤塵便起身拿起了她的大衣遞給她,對她歪了歪頭道:“走吧?”
路炤塵和她們三說了一下,三個人擡頭點了一下便繼續看着手機加醋了。
“一杯抹茶奶茶改牛乳,三分糖少冰。”
路炤塵:“溫的吧?”
秋瑾深:“嗯……那溫的吧,三分糖常溫。”
她掃了碼後便開始逛起了便利店,拿了一個三粒的費列羅去前台結賬,抹茶牛奶也正好好了。
兩人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坐在便利店的玻璃前的椅子上,漫無目的的發呆。
路炤塵:“你鎖骨下那個傷口的疤痕可以去醫院消掉。”
秋瑾深握着溫溫的飲品,道:“不想消。”
路炤塵:“這時什麼時候傷的?”
秋瑾深:“在學校讀博的時候傷的。”
路炤塵:“讀博,我認識的法醫老師們讀博出來都比較大一些。”
秋瑾深:“我是本科轉到國外讀了碩博連讀。讀博時就參加工作了。”
路炤塵:“辛苦了。”
秋瑾深側臉看向她:“嗯?還好了我也就工作了兩年,在上一家待了兩年。”
“刀傷。”路炤塵轉話題,猶豫了一會道:“有人傷的你嗎?”
對方沒有立刻回答她,指尖輕輕敲着桌子。路炤塵的眼睛落目再她骨感纖勁的指節上。
“初雪。”
“什麼?”路炤塵擡起頭來,看向玻璃外,細細的白絮開始落下,倒像是雨。
“初雪。”秋瑾深擡眸看向玻璃外,略過了她的提問,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路隊沒打算成家嗎?”秋瑾深突然問了一個聽起來很突兀的話題。
路炤塵撐着下巴看外面,輕聲道:“這裡不是路隊,是路炤塵。”
“路炤塵?”
“嗯。”
“不打算,但再期待一個結果。”
秋瑾深:“什麼結果?”
路炤塵:“以前也這樣期待過,但因為沉默,也因為發現其實根本不能成為同一條路上的人。”
秋瑾深看向她的側臉,眉骨,到鼻尖,“志向嗎?還是三觀?”
路炤塵低頭輕笑道:“不,不是。”
秋瑾深不解:“那我和你們是同一路上的人嗎?”
“我們?”
“三組的人。”秋瑾深解釋道。
“如果是這個意思,那當然是,但我不是這個意思。”
秋瑾深:“那我和你是嗎?”
路炤塵:“我不知道。”她開始描摹着圓圈,在桌面上一圈一圈用指腹畫着。
“但我期待你是。”
秋瑾深:“為什麼不直接問?”
她看到她無奈的笑了笑:“因為這個路不太好問,問了可能,可能會比期待後的失落更失落。”
秋瑾深:“你之前也從未問過你的‘期待’,對嗎?”
路炤塵錯開她的眼睛:“嗯,沒有。”
她以為她不會再答複,這實在是含糊不清的對話。
秋瑾深:“那需要我問嗎?”
“需要我問你嗎?雖然我沒太聽懂你在說什麼。”
她追上她的眼睛看她,聽到對方在愣了一秒後說:“需要。”
“但我害怕。”
“初雪。”路炤塵再次僵硬的岔開話題,眼睛看向窗外:“有灰鴿飛過。”
喝了三分之二的抹茶牛奶被留在了玻璃窗内,看着屋外檐下并肩站立的兩個人。
“冬天來了。”
路炤塵:“我喜歡冬天。”她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
“秋天也是,喜歡今年的秋天。”
秋瑾深對上對方回過頭來的笑臉,無聲的答複了一句:“嗯。”拆出一個巧克力給她。
“她們在幹嘛?”小吳吃飽了發呆,看到兩人站在對面街的屋檐下。
“下雪了!葉晚下雪了!”
趙可放狂搖晃着葉晚。
“拍個照來。”葉晚舉起了手機,取景框内是空蕩的寬路,對面街道上隻有一家便利店。
雪開始給樹枝染頭,取景框左下腳是兩個人并肩站着,另一個人手上似乎拿着什麼,遞給了她身側比她略高一點的人。葉晚按下了快門鍵。
小吳喝完了最後一口米茶:“飽,好吃。”
(秋姐,我覺得一點點的蘋果茉莉綠三分糖少冰不加料好喝,你要不要試試。)
第三十六章。
淩晨三點,秋瑾深被貓擠醒了,她眯着眼睛起來扯被子,“你别搶我被子。”
小咪睡的很熟,秋瑾深隻能起身抱起它,往一邊放。
早上秋瑾深再次醒來的時候,小咪又挨着她睡覺。她一下床,布偶貓便醒了。
秋瑾深瞄了一眼手機,中午十一點多了。她穿起棉鞋去冰箱翻有沒有什麼吃的。然後開始在廚房搗鼓。
二十五分鐘後,她打開了外賣軟件。
嗯,做飯最忌靈機一動。吃完飯後秋瑾深給貓開始鏟屎,然後添糧換水。
下午兩點,門齡突然響起。秋瑾深正敷着面膜,“誰?”
“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
秋瑾深打開門看到路炤塵倚在門口,穿着短外套,“打球嗎?”
“?”
她拿出拖鞋示意對方進來:“怎麼不提前在手機上問我?”
路炤塵進來,“你沒回消息。”
對哦,從點完外賣後到現在秋瑾深就沒有再碰手機了。
“什麼球?”秋瑾深走到房間去拿起手機,而後回到沙發上坐着,也沒管路炤塵。
沙發面前有很大的一片毛毯空地。路炤塵走前來在她面前盤腿坐下,仰頭看着她:“你喜歡打什麼球?”
秋瑾深滑動着手機屏幕道:“我不喜歡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