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軟劍越來越近,他都能感受到刺痛了,老闆驚恐,“我說我說!走罷。”
他們重新進了密道,同樣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老闆從牆壁上一轉,整個密道都亮了起來。
紀秉雁拿着劍架着老闆,讓他沒有逃走的可能性。
沈蘭時走在他們的前面,仔細看了周圍,眼看着就要到頭了,她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不太可能啊,除了這裡,難道還有其他地方?
“沈蘭時。”
沈蘭時轉過頭。
紀秉雁淡淡說,“你的左前方,大概五米處,有一個黑色的碎片。”
沈蘭時聽完走過去,在那個地方看了好久,又蹲下來找了好久。才在一個角落那裡,看到一個小指蓋那麼小的。
她跑過去,舉着這個東西,“是這個嗎,看起來像是什麼木闆的。”
木闆?那不就是木箱嗎?
剛才她也看到了那裡有很多像是燒東西的灰,看來這個老闆都沒有清理,怕是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地方了。
沈蘭時盯着老闆,情緒有些激動,“你還不說實話嗎!他嚴石什麼人,他這是佞臣,禍害中晉的佞臣!你如此包庇他,你也是佞人,是叛徒!”
“叛徒?哈哈哈,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是叛徒!我家世世代代,哪個不是忠于萬歲爺的。你竟然用叛徒這樣的狗名号說我。”老闆眼神變得惡狠狠,“嚴石什麼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不就是一個走狗罷了,他不照樣是聽上頭的話。我這個密道修建有幾百年了,經曆了各種風霜,它也該休息。”
這個密道是他祖先按照皇帝的旨意修建的,一直流傳到了這裡。他這一輩算是毀了,沒有好過好事。
他的爹爹在他小時候,常常提起以前祖先的風光偉績,一說就是半天。他聽過了無數遍,早已滾瓜爛熟,早已聽得不耐煩了。
祖先那個時候正是亂世之中,倭寇來襲,國家的武器比不上倭寇的厲害。城門失火,國家抵不住了。倭寇殺了無數的人,男子、女子、老人、小孩一個沒有放過。
有些好看的女子被抓去當了軍..妓,再有些被抓去當面處刑。男子不服從的殺了,當了叛徒的活了下來。小孩沒有滿月的殺了,滿月的也殺了,老人沒有什麼用,一樣殺了。
一個城門屍體堆了很高,倭寇以屍體為傲。在城門上,數十米高的地方,挂死了一排的百姓。
遠在京城的地方,他的祖先聽了大怒。數日後,倭寇攻打京城。
他的祖先散布消息,說想要活下來的就到他那裡。結果來了好多好多人,他的祖先一看,肯定是裝不下的。
隻能說,隻有一部分人能活。
最後京城活下來的人,隻有小孩和一部分的女人,還有皇帝。
朝廷的文官都上了戰場,就連手無寸鐵的百姓也不惜生命。周圍的縣城哪一個不來支援,全國都在抵抗。
那一次,國家差點亡了。
戰争的最後一秒,倭寇抵不住,耗時太久了。但國家的幸存者寥寥無幾。
他的祖先作為幸存者之一,看着生靈塗炭的京城,含着淚跑到了密道裡把所有人都放了出來。
但沒過多久,他的祖先就因病去世了。
往往說到這個,他的爹爹都會大哭,告誡他這個密道隻能做好事,不要毀了這個密道的名譽。
老闆說完兩淚汪汪,他的确是叛徒,是族人的叛徒。死後也是不能認祖歸宗的,是要下地獄的。
說實話,沈蘭時放在以前,并不會太過于關心這些事。但現在,她的心放在了國家社稷上。
“這些東西就是嚴石的?”她再一次問。
老闆有氣無力回答,“是,這個華滿樓就是他出銀子建的。但他給我的錢,我一個都沒有碰。”
沈蘭時擦掉眼淚,“為什麼不報官,嚴石作惡多端。”
老闆回答,“我收了華滿樓,我不想死,逃不掉的。”
可笑啊,世代忠,卻生了這樣的人。他的祖先都該冒火氣了,墳頭都該炸了。
沈蘭時側過臉,滿臉的淚痕,“你去跟衙府的人說罷,你不該連累無辜的人的。你自己犯下的債,也該還了。”
老闆點點頭,精神有些錯亂了。
紀秉雁收起軟劍,從腰間拿出了帕巾,塞在了沈蘭時的手裡。
沈蘭時終于放聲大哭,她蹲在地上。這下終于得見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