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第一反應就是摁掉視頻,換成語音撥過去。
S嗓音比以往更沉:“你今天去哪兒了?”
南初打算糊弄過去,便沒心沒肺的調侃情趣:“去你心裡啦。”
S頓了頓,嗓音輕暗:“騙我。”
南初眼珠子轉個不停,想着脫身的方法,往後躺倒,看着天花闆,實在想不出辦法,索性上了男人的老套路,先扣個帽子過去。
“你要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
那邊氣息變得急切:“那為什麼不回電話?”
南初動了動胳膊,還是有點輕微麻木,開始擺爛:“我睡着了,沒聽見。”
她真不想告訴S,今天發生的一切。
雖然她是受害者,心裡也知道不是她的錯。
但這個社會,對女性太苛刻,被強|了的受害者,還要承擔“是你勾搭的”的二次傷害。
因此,她不打算告訴S今天發生的事情。
就讓它成為一個小石頭,扔得遠遠的,不要再來禍害她和S來就不緊密的關系。
“你不說去參加宴會?”這語氣聽起來,有點女朋友查男朋友崗的味兒了。
南初懶洋洋撐着頭,打算用男性談戀愛的思維解決問題,簡單來說,就是瞎幾|把扯。
“對啊,喝多了嘛,就在閨蜜房間睡了會兒。”
S的聲音冷下去:“手機沒聲音?”
南初啧了聲:“靜音了。”
聽筒裡S沉默了。
二三十秒的空白後,南初試探性的問:“你在生氣嗎?”
S的聲音,此刻像是從北極飄來,每個字都夾着冰塊。
“我不應該生氣嗎?”
“你可以生氣啊,但我沒有哄男人的習慣,”南初抓了抓下巴,語氣溫吞,敷衍道,“上一回,已經為你破了例。”
感覺S有點作,再說了女人的面子大過天,怎麼能天天讓她哄呢?
能讓她放下面子哄的男人,除非沈清酌。
她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哄一下,可今天發生這種事,自己的情緒還沒處理好,實在沒有心情去處理他的情緒。
費勁巴拉哄的成本,還不如換一個不作的男人。
似乎用男人的方式思考戀愛,好像确實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幾聲短暫的粗重呼吸後,南初聽見S的嗓音,像風雨來臨前的壓抑,聽起來平靜,但總像是蘊含着一種危險。
“我現在回國見你。”
南初脖子開始疼了,左右活動了下,問:“你在歐洲的工作幹完了?”
那邊沉默須臾:“沒有。”
南初冷靜的回答他的小幼稚:“那幹完工作再回國見面也不遲。”
“不行!”他喘息着喊了一聲,像極了口欲期裡得不到滿足的小孩子,哭着央求着要媽媽抱他。
“成年人了,學着成熟一點,”南初耐心的解釋:“你這是分離焦慮,是病得治。”
養過狗的人都知道,剛到家的小奶狗喜歡叫,越叫就越不能搭理它,不然得慣出天天在家狗叫的臭毛病。
S似乎妥協了,不過轉而又提出新的要求:“那我們打視頻吧。”
南初的臉還火辣辣的疼:“我現在不方便。”
S語氣警覺的像豎起了狗耳朵:“你旁邊有男人?”
南初:“……”
平常玩點占有欲的小情趣也就算了,但現在這種時刻,她隻對S的占有欲,感到厭煩。
南初沉默了會兒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沒有魅力?”
她歎了口氣繼續講道理:“未來我做導演,會有很多帥氣男演員跟我接觸,你隻能接受現實,如果現在接受不了,正好感情不深可以分。”
電話線另外一端,連接過來的隻剩沉默。
南初也陷入了茫然。
雖然影視劇和小說,讓她無數次的愛上又蘇又有性張力的男主,但現實裡的一次又一次經曆,實在差距太大,會讓她偶爾對男人這種生物,産生淡淡的厭倦感。
S遇到問題,總是沉默的态度,更讓南初反感這種回避的行為。
這就是一種變相的冷暴力,不解決問題,試圖用沉默讓她主動退讓,否則兩個人的關系就陷入僵持的狀态,還把她變成了關系裡的那個壞人。
南初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杯水,喝上一口,潤了潤幹渴的嗓子,直接對安靜的聽筒,下了最後通牒。
“我交男朋友是來愛我的,互相陪伴一起開心,而不是來給我添堵的,你自己想一下吧。”
嘟的一下,按掉通話,讓彼此都冷靜一下。
三個小時後,S沒有回消息,微信安靜得像這個人不存在。
姐姐倒是風風火火的殺進病房:“開了一堆罰單,你得報銷啊。”
南初沒什麼表情的應了一聲:“我好像要失戀了。”
姐姐渴得不行,坐下就仰頭幹掉一杯水後說。
“挺好的,你終于有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暴飲暴食,喝酒到天亮,發爛發臭也沒有人罵你,你不開心嗎?”
聽姐姐這麼解讀失戀,南初歪着頭,嘶了聲:“好像是有點開心哦。”
S的放棄,讓南初明白,網戀果然就是乍見之歡,今天喜歡,明天就沒感覺了。
這種如風筝般不牢靠的關系,稍微遇到一點點大風,就斷線飛到遠方去了。
南初點了肯德基的全家桶,準備聽姐姐的放肆一回。
等待雞腿的時候,南初望着窗外飛過的鳥:“感覺談戀愛也沒什麼意思,得到了就索然無味,還不如追星。”
姐姐安慰過不少失戀的朋友,對她這種傷春悲秋的感慨,早已司空見慣。
南初又長歎一口氣:“你說我是不是賤啊,博主不喜歡我的時候,我還挺喜歡他,這一談上,粘着我跟狗皮膏藥似的,我就突然不怎麼喜歡了。”
姐姐大師一般的解惑:“不是你賤,是人性本賤,得到了就不會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還好有姐姐開悟,南初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