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發紅的手指點擊光腦,她望着通信箱裡的一串亂碼,難為的皺眉“我這兒還是什麼都沒有。”
“正常。”蘇涵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雙臂緊緊環繞着腿部,“瞧瞧後面那些伺機待發的鋼繭子們,我們的光腦能用就怪了。”
“咔嚓咔嚓……”
伴随着兩人的談話,遠方時不時傳來若隐若現的異響,溫赤星立時擡頭,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
待确定音源後,才轉過身趴在C老闆蓋上警覺得盯住那群雁繭。
“特務。”她喊蘇涵。
女人被凍的有點神智不清,挺着一口氣小聲應她“怎…怎麼了?”
“我覺得它們應該找到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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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隻墜落在雪地的漠雁,緩緩舒展蜷縮的身軀時,其餘漠雁的也紛紛跟上。
它們的翅尖薄如蟬翼,微微顫抖,根根分明的羽毛抖落雪花,慢慢向外伸展,積蓄力量。
就在雙翅接近平行的瞬間,漠雁完成了蓄力。刹那間,“噌”的一聲,風雪裹挾着聲暴,劃破冰冷的長空,徑直向兩人撲來。
萬幸有松樹們的阻擋,迎面而來的冰雪大多被粗壯挺拔的樹幹攔了下來,真正襲來的少之又少。
溫赤星一個側滑躲在了C老闆後方,蘇涵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
除了腦袋上和肩膀上多了幾頂一拍就散的“雪帽子”,兩人幾乎沒有受到傷害。
“玩兒我呢?”
悄然觀察從漠雁腹腔漸漸顯出的短弦梯,溫赤星生平第一次感覺理智受到摧殘。
好像是嫌她的心态不夠差,下一秒每一隻漠雁中又走下了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特種隊大兵。
頭盔上的國旗标志印證了它們的身份——是烏爾羅斯的人。
“搞這麼狠,非要置我們于死地?”背貼着垃圾桶餅緩緩滑下,溫赤星不住的和蘇涵低罵。
“國家級待遇,我們一輩子有了。”蘇涵低聲回道,然後默默抱緊了雙腿,将身體縮的更小。
周遭明明風雪肆虐,天寒地凍,她的額頭卻出了一層細汗。
與她們的死寂相比,那群大兵的隊長應該正在發布指令,一直有一個人叽裡呱啦的說着聽不懂的話,随後又傳來聽不懂的應和。
露西羅斯的語言,在溫赤星大學那會兒是必修之一,烏爾羅斯的語言又與露西羅斯的語言同源。
所以溫赤星本可以聽懂士兵們正在說什麼,但是隔着距離,她隻聽清了零星的幾個字眼。
“槍……人……别…”
旁邊的蘇涵打開光腦瞧了瞧,又立即關閉光腦,将頭埋的更深。
“求求你們……”
一道熟悉的口音在耳邊炸起,随之而來的是尖細哭喊,原來還萎靡不振的溫赤星倏地直了起來。
“特務!特務!”她急切的搖蘇涵“是帝華的人!”目光掃到雪裡矮小的身影,溫赤星強壓憤怒。
“是帝華的孩子!”
“它們綁了我們帝華的人!”
“叔叔不要殺我…”
“求求你,嗚…求求…”
孩童的哭聲再度傳來,強大的責任心令溫赤星無法坐視不管,
右手伸出二指緊貼在左手肘心上,狼一樣的目光緊鎖被風雪披上灰紗的人影,蓄勢待發。
“别去”
就在她要沖上去的那一瞬,蘇涵猛得拉住溫赤星的衣角。
“你不知道它們說了什麼!”
青年不明所以的回頭,隻見蘇涵鏡片之後的雙眸祈求無比的看着她,充斥難言的驚慌。
“溫赤星…”蘇涵聲線發抖,胸腔不停起伏着,恐懼的粗喘氣,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一滴一滴滑落。
“我們能活着回去嗎?”
凝視這一雙眼睛,溫赤星動作一僵,整個人全然愣住。
記憶中,也曾有一雙眼睛望向自己,寬大的手掌托着小小軟軟的身子,那雙與自己何其相似的眼眸,就像這樣看着自己。
“mua- mua -,mua -mua-”,葡萄大小的掌心高高舉起,用力包住伸來的指尖。
溫赤星抱着她,在嬰兒車旁慢慢兜圈圈,聲音輕的可以融入水滴“ma ma,ma ma”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