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出軌”兩個字,沈一潇神色一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扭過臉,整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何助理又十分嚴謹地補充一句:
“當然,老闆,這隻是我的個人案例,并不具備普遍參考性。”
“怎麼可能是‘出軌’呢,”
沈一潇喃喃自語,并想起了這兩個月,他和宋景鄰談戀愛期間……他有做過什麼讓宋景鄰不滿意的事情嗎?無非就是那個的時候,宋景鄰叫他停下他沒停;無非就是他硬要送宋景鄰珠寶,寶石,别墅;無非就是他平時工作太忙了,可能陪宋景鄰的時間有些少。除了這幾點,還有其他的他沒意識到的問題嗎?
可是,電話那頭,宋景鄰的表現又實在有些奇怪。
“何助理,除了‘出軌’外,還有其他可能嗎?”
沈一潇又把難題丢給了何助理。
也隻不過談過一次戀愛,還慘遭對象劈腿的何助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還有一種情況。隻不過,是針對像我這種性格比較内斂的人,可能碰到了什麼困難,且不好意思跟對象講,才會委婉地問對象有沒有時間。”
無論是哪一種,都注定今天晚上沈一潇是去不成那個聚會了:
“何助理,幫我推掉晚上的聚會,不過禮物還是要送的,并且,千萬不要告訴陳副總我的去處,知道嗎?”
說着,沈一潇趕緊從辦公桌前起身,并迅速扣上黑色西裝外套中間的那顆扭扣,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辦公桌,從何助理身邊掠過。
何助理連忙點頭:“老闆,明白,明白。”
——又下雨了。
雨水從像被撕裂的夜空傾瀉而下,撲向整個A市。
宋景鄰無奈隻能把窗戶又一一關上。
在他一番沒有意義的折騰之後,他覺得還是今天晚上在外面找一個酒店歇一個晚上,明天再花錢雇幾個鐘點工人收拾公寓比較實際。
就在他坐在紙箱上,用手機搜索附近的酒店時,沈一潇忽然打了一個電話。
宋景鄰剛按下接聽,就聽見沈一潇惱火的聲音:
“宋景鄰,你現在不在學校,是在幹什麼?”
電話那頭,沈一潇盯着教師宿舍緊鎖的門,氣得手都在抖。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晚上八點多,他知道宋景鄰這個時間點一般都不會出門,隻會待在教師宿舍裡,要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要麼寫寫教案,要麼做做家務,總之是不會出門的。
再聯想宋景鄰今天的反常行為和何助理的“經驗”,沈一潇咬牙切齒:
——“你現在是不是跟小三兒在一起?”
——“我今天被學校辭退了,現在搬到了别處。”
沈一潇愠怒的聲音,和宋景鄰淡定的聲音同時響起,然後兩個人又同時沉默了。
宋景鄰從沈一潇嘴裡聽到“小三兒”這個詞懵了一下。他沒想到,“小三兒”這個詞也能從“不婚主義”又說“婚姻不過是一張廢紙”的沈一潇嘴裡說出來。
沈一潇聽到宋景鄰“被學校辭退了”,默默地想到了何助理說的第二種情況,他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不安,尴尬,心緒,一絲懷疑……各色各樣,複雜的情緒。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又同時開口:
——“我哪來的小三兒,我現在在一個人收拾房子。”
——“你現在在哪裡,告訴我地址,我立馬趕過去。”
宋景鄰:“清大附近的斐濟花園2棟505号公寓。”
沈一潇:“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挂斷電話後,宋景鄰掃了眼周圍,灰塵亂飛,塵埃遍地,有數不清的微生物和細菌的房子,心想:
他和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小三兒”在灰裡打滾嗎……
沈一潇疑心真重,非要抛下重要的聚會,自己過來确認一下。
呵,說到底就是不信任他罷了。
宋景鄰放下電話,不爽的情緒讓他又拿起了地上的掃帚開始了清掃。
沈一潇說的馬上過去,就是十幾公裡的路程隻用了5分鐘就到了斐濟花園小區。
把車停進小區内的公共停車場後,他撐着一把黑色的大傘,從黑色的“魅影”上下來,急促地一腳踩進水坑裡,卻無瑕顧及沾濕的西裝褲褲角,而是大步流星地向2号樓走去。
505号公寓。
門沒鎖,也沒關嚴實,漏着一絲,一些浮塵從門裡向外飄去。
沈一潇扔掉傘,一把把門推開,然後一股灰塵撲面而來,原來是穿着圍裙,戴了袖套和口罩的宋景鄰拿着掃帚打掃到門口了。
“咳咳咳咳咳……”
一陣咳嗽後,沈一潇皺着眉,捂住口鼻,眯着眼睛,朝室内看去,然而,就在他準備一腳踏入室内的時候,卻遭到宋景鄰用掃帚擋路:
“看完了吧,沒有小三,你可以回去參加重要聚會了,沈總。慢走不送。”
宋景鄰笑眼彎彎,語氣溫柔,但卻非常用力地合上門,好在沈一潇反應迅速地推開門,并一腳闖入——
alpha和beta力量懸殊,宋景鄰使出全力,但還是沒能成功,他恨得咬了咬唇,愠怒地瞪着沈一潇。
沈一潇将他眼裡的不滿,怒氣盡收眼底,然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這是個誤會!我可以向你道歉!也可以向你解釋!但你不能把我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