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什麼?”卡斯迪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季曉擡起頭,卻發現軍雌的目光并非落在書頁上,而是死死盯着洛林——傭兵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房間另一側的通訊裝置旁。
“傭兵。”卡斯迪爾的聲音冷得像冰,“離那個遠點。”
洛林舉起雙手,臉上挂着無辜的笑容:“隻是好奇而已。”
筆記裡的一張照片飄出來,上面正是之前在厄瑞波斯手記中出現過的助手,但畫面中卻沒有出現厄瑞波斯。
“這是...”季曉彎腰撿起照片,呼吸突然停滞。照片角落的日期顯示這是二十年前拍的,那個站在厄瑞波斯身邊的年輕雌蟲,眼角已經有了皺紋,顯然已經接替他成為了實驗的主導者。
“埃文·賽裡昂。”洛林開口,聲音裡是難得的認真,“卡斯迪爾的雌父,”他緩步走近,“也是重啟厄瑞波斯實驗的研究員。”
卡斯迪爾一把抓住洛林的衣領:“你怎麼會知道——”
警報聲驟然響起,刺眼的紅光充滿了整個房間。
“啊哦。”洛林唇角勾起極大的弧度,綠眼睛在紅光中泛着獸瞳般的幽光,“看來遊戲時間結束了。”
機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檢測到未授權訪問,安全協議啟動。所有出口封鎖。”
卡斯迪爾瞬間拔出脈沖槍對準洛林:“你做了什麼?”
洛林的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一記手刀精準擊中卡斯迪爾的手腕。脈沖槍掉在地上滑出老遠。
“你也是穿越來的,對吧?”洛林的聲音不再輕佻,而是帶着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确定。
季曉的手指僵在實驗筆記上。
“什麼穿越?”卡斯迪爾立刻擋在季曉身前。
“别裝了。”洛林的綠眼睛在警報紅光中閃爍着冷酷的光芒。
警報聲越來越尖銳,走廊上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第十二個。你是我遇到的第十二個穿越者。”
卡斯迪爾猛地擡頭,軍雌高大的身軀完全擋住季曉。杜松子的信息素在密閉空間裡炸開。
季曉的指尖陷進掌心。埃文的筆記在他懷裡發燙,硌着肋骨。
“你怎麼會知道?”他嗓子發緊。
洛林突然笑了。
“第四次重生時,我在處決一個穿越者前,讀取了他的記憶。”
季曉寒毛豎立。這不是原著設定,洛星河竟然是重生者,而且已經輪回多次!
“第一次重生,我用了七年時間爬上元帥之位。”他的聲音冰冷,“十二年統一七大軍團,我讓蟲族的鐵蹄踏遍十二個星系。”
洛星河掏出一把脈沖槍,“卻在遠征仙女座時,被自己最信任的副官背叛。”
季曉能聽到卡斯迪爾粗重的呼吸聲,軍雌的身體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第二次,我選擇從内部掌控議會。”洛星河突然神經質地笑了笑,“花了十年滲透,終于讓整個蟲族社會變成我的玩物。”他的表情突然扭曲,“結果那些老不死的雄蟲在背後捅刀,讓整個帝國四分五裂。”
洛星河的眼神危險而狂熱:“在第三次重生時,我差點就成功了。我建立了跨星系帝國,控制了百分之九十的已知宇宙...但最後竟然被毒殺。”
“直到第四次重生,我才發現問題的根源——你們這些穿越者。”他的槍口微微下移,對準季曉的腹部。“每次我的帝國崩塌前,都有穿越者在關鍵節點出現。”
“你殺了他們...”季曉的聲音嘶啞得可怕,“那些穿越者...”
“清理幹擾變量而已。”洛星河打開手槍保險的咔嗒聲清晰可聞,“每個穿越者都會帶來不可控的變數。特别是你——X-7實驗體,造神計劃最後的成品。”
警報器的紅光在他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
季曉意識到,這個瘋子不僅要統治蟲族,而且還想要整個宇宙的掌控權!而穿越者們,就是他實現野心路上必須清除的障礙。
卡斯迪爾突然暴起攻擊,但洛星河的動作更快,他像預知般側身,輕松避開攻擊,一記肘擊精準命中卡斯迪爾的側肋。
“指揮官。”洛星河看着喘息的卡斯迪爾,“在第四次重生裡,我花了三個月研究你的戰鬥模式。”
季曉渾身緊繃。這不是原著中那個理想主義的洛星河,而是一個在無數次失敗中變得偏執的暴君。
“上輪重生有個穿越者救了本該戰死的議員。”槍管在燈光下泛着藍光,“結果軍部改革推遲,我被迫在邊境星系當了八年雇傭兵。”他歪頭,“這次輪回,我要零誤差。”
卡斯迪爾再次出手,右手成爪裹挾着風聲直取洛星河咽喉。洛星河側身閃過,順勢擊向軍雌太陽穴。兩人身影在狹窄空間内快速交錯,發出刺耳的聲響。
“太慢了。”洛星河冷笑,躲過橫掃,膝蓋狠狠頂上卡斯迪爾腹部。軍雌悶哼一聲,卻借勢抓住對方肩膀,一個過肩摔将人砸向實驗台。
金屬台面被砸出一個凹陷,洛星河吐掉嘴裡的血沫,背後展開一對泛着金屬光澤的墨綠色蟲翼,翅膜邊緣的鋸齒閃着寒芒。他側身振翅,翅尖如刀鋒般掃向卡斯迪爾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