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離開的第七天，一場暴雨襲擊了京城。

林小滿站在回廊下，望着如注的雨幕。雨滴砸在青石闆上，濺起無數細小的水花。整座将軍府籠罩在雨霧中，顯得格外寂靜。

"姑娘，小心着涼。"青柳為她披上一件外衣。

林小滿攏了攏衣襟，目光掃過雨中的庭院。這幾天她總是心神不甯，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自從那晚偷聽到"天機閣"的密談後，她處處小心，連房門都要反複檢查是否鎖好。

"青柳，那個張伯——就是府上的老花匠，來多久了？"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青柳思索片刻："有兩年多了吧。聽說是老将軍在世時從邊關帶回來的，因為懂些草藥知識，就留在府裡當花匠。"

"他平時除了打理花園，還做什麼？"

"這個..."青柳壓低聲音，"姑娘怎麼突然問起他？"

林小滿正想編個理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們。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跑來，滿臉是淚："青柳姐！老夫人又犯病了，疼得厲害！"

青柳臉色一變："快去請大夫！"

"等等。"林小滿攔住小丫鬟，"老夫人什麼症狀？"

"老毛病了，關節疼痛，尤其是雨天更厲害。"青柳解釋道，"大夫說是風濕，開了不少藥，但總不見好。"

風濕？林小滿眼前一亮。她母親也有風濕，常年靠一套按摩手法緩解疼痛。

"帶我去看看。"她說，"我或許能幫上忙。"

老夫人住的院子比林小滿想象的還要僻靜。推開雕花木門，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老夫人半卧在榻上，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抓着膝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誰讓你來的？"老夫人看見林小滿，眉頭皺得更緊。

"聽說您身體不适，我來看看。"林小滿走近幾步，"我家鄉有種緩解風濕的方法，想試試能否幫到您。"

老夫人狐疑地看着她："你？"

"就試一試。"林小滿懇切地說，"若無效，我立刻就走。"

老夫人沉默片刻，終于點了點頭。林小滿洗淨手，坐到榻邊。她記得母親的風濕按摩要從手部開始，先促進血液循環。

"可能會有些疼，您忍着點。"她輕聲提醒，然後握住老夫人變形的手指，開始有節奏地按壓穴位。

"嘶——"老夫人倒吸一口冷氣，但沒有抽回手。

林小滿全神貫注，從手指到手腕，再到肘關節，每一處穴位都精準按壓。這是她大學時特意為母親學的，沒想到會在千年前的古代派上用場。

約莫半個時辰後，老夫人的表情漸漸舒緩，緊鎖的眉頭也松開了。

"奇怪..."老夫人活動了下手腕，"确實輕松了不少。"

林小滿微笑："還有膝蓋。"

她幫老夫人卷起褲腿，露出腫脹的膝關節。這裡的按摩需要更輕柔，她改用指尖打圈的方式，慢慢放松周圍的肌肉。

"你這手法..."老夫人眯起眼睛，"從哪學來的？"

"家鄉的一位老醫師。"林小滿含糊其辭，"他說風濕是氣血不通，按摩可以疏通經絡。"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家鄉在哪？"

林小滿的手頓了一下："一個...很遠的地方。"

"就像那個蘇滿一樣？"老夫人突然問道。

林小滿心跳漏了一拍："您認識蘇滿？"

"見過幾次。"老夫人語氣平淡，"那丫頭也懂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什麼'細菌'、'感染'之類的怪詞。"

細菌？林小滿差點驚呼出聲。這絕對是現代人才知道的詞彙！蘇滿果然是穿越者！

"她...後來去哪了？"林小滿小心翼翼地問。

老夫人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

兩人對視片刻，老夫人先移開了目光："罷了。繼續按吧，确實舒服多了。"

按摩結束後，老夫人破天荒地留林小滿喝了杯茶。茶香氤氲中，老人家突然問道："那枚玉扣，可有什麼異常？"

林小滿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沒有啊。"

"仔細想想，比如...在特定時候發光發熱？"

林小滿心頭一跳。老夫人第二次提到玉佩發光的事了。她搖搖頭："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