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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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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和緩回神,輕眨了下眼,猶豫開口:“金先生,家兄身上的傷如何了?”

花雙手中毛筆不停,慢悠悠道:“這位公子并未受重傷,胸悶且有寒氣屬内傷,應是近距離揮出劍氣擊在胸前所至。如若我沒猜錯,公子膝蓋還有幾處紮傷。”

頓了片刻,側眸含笑看了眼蘇沐年:“公子這般柔弱俊俏,下颌這處劃傷當真可惜,若非我今日前來,怕是馬上就要愈合。”

手中毛筆不停,又略微擡眼對着蘇夢和接着道:“家妹如此關心兄長身體,兄妹情深實在令在下佩服,但若是下次出現這般情況,請館内小童便是,在下醫術尚淺,恐是無福消受府中盛情邀請。”

蘇沐年和蘇夢和被花雙明褒暗諷一頓,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精彩得跟作畫一樣。

蘇沐年氣結,欲開口辯解又覺自己嘴拙,到時說錯話又要被嘲諷一頓,心道方才故意不說自己傷處,便是想試探這略顯輕浮之人的醫術,怎料這人如此小心眼,當即就嘲諷回來。

花雙寫完後将宣紙遞過來,蘇夢和忙伸手低頭接過,紅着臉尴尬啟唇:“多謝金先生。”

蕭京雪雙手環胸倚在桌邊,垂眸眼前的可憐兄妹倆,歎了口氣。

花雙收起逗這兄妹倆的心思,正色吩咐:“此藥文火慢煮一炷香後服之,每日晨昏空腹各服一次,連服三日即可。”

老管家站在一旁彎腰應道:“是,多謝金先生。”

花雙收起毛筆出屋,對蕭京雪傳音:“這蘇家大公子的傷若不就醫,幾日後便能痊愈,蘇家這一萬的診金怕是并不簡單。”

蕭京雪跟在身後思索片刻傳言答:“蘇家家主定還會尋你,我就不同去了,需設法脫身去尋蘇家二小姐住處。”

兩人跟着老管家出院後走出幾步,敏銳察覺此路并非是方才來處。

花雙含笑問:“蘇管家,此方向應不是回前院正廳的路?”

老管家并未止步,隻略微側首意味深長道:“金先生是聰明人,應早已知曉大公子這傷的診金定是不值一萬金,家主已恭候多時了。”

花雙略一點頭:“既是如此,我這徒弟就行一步,館中一向生意興隆,須得有人幫襯着,蘇管家看如何?”言語輕松,面目帶笑,雙眸卻寒光隐現。

老管家觀其神色,沉思一瞬便點頭應下,招手喚了一個恰好經過,挎着包袱的蘇家弟子過來,這弟子有些面生,管家疑惑開口:“弟子無令不得随意出入弟子院。你在内院作甚?”

蘇平抱拳行禮:“大公子有些日常物件留在弟子院,師兄們讓我給大公子送去。”

管家頓了瞬,周圍再無旁人,他瞧着眼前略顯青澀的臉無法,隻得吩咐道:“你且先引着這位先生出府,随後來家主院中禀報讓金先生安心,再将包袱交予大公子。”

蘇平應下,蕭京雪和花雙對視一眼跟着轉身走了。

蕭京雪屏息凝神跟在身後,這弟子一呼一息間便已判斷出其内力應是下乘,袖中薄刃刀悄然落入指間。

蘇平走在前面,隻覺身後之人呼吸聲幾不可聞,心中無端一緊,不由得加快步子。

不料步伐急促後心跳聲愈發明顯,擂鼓陣陣。蘇平額間沁出冷汗,正欲回頭,忽覺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蕭京雪收回薄刃刀,換上蘇平的銀色服飾。

他蹲下身子,面無表情垂眸,沉沉凝着倒在地上人的臉,右手拇指和食指岔開在下颌摸索,指尖用力颌骨間關節輕微作響,片刻後臉廓竟和昏迷弟子相差無幾。

他又擡手略微調整易容薄皮。幾瞬之後起身整張臉如脫胎換骨般,與地上之人竟無半分差别。

若此刻有旁人見到此景,隻怕會覺驚怖至極,疑心應是眼花。

整理妥當後,蕭京雪将地上弟子和包袱一同隐于假山空隙,正欲起身,耳尖微動,遠處隐隐傳來一腳步聲。

他悄然繞至假山另一側,靜伏不動。

片刻後,一個挎着竹籃的丫鬟從西側小徑走來。

蕭京雪從假山後上前,秋穗正走着眼前突然冒出一個高大男子,吓得後退一步。

秋穗拍着胸口緩了緩,上下打量了蕭京雪銀色服飾和容貌後遲疑開口:“你是前不久進蘇家弟子院的吧,在這裡作甚?”

蘇家賞銀簿房和弟子院食所很近,中間隔一池塘,用石橋連接,兩頭皆有弟子看守,院内弟子與下人均不得随意通過。

然府中丫鬟每月前往簿房領取例銀時常能隔着池塘看見弟子院中的弟子三兩成群前往食所用膳。

池塘邊兩側映出模糊人影,碧波蕩漾,兩方倒影同在一湖中,距離近在咫尺處境卻是雲泥之别。

秋穗上月去領例銀時見過這弟子,彼時他跟着前面幾個弟子,四處張望滿臉的新奇欣喜,應是新來的。

蕭京雪略微垂首隐去面上神色,鎮定回答:“大公子托弟子将一物交予二小姐,我初次進這後院,可否煩請姑娘帶路?”

秋穗雙手環胸,看他身無一物,又問:“大公子有何物交予二小姐?”

蕭京雪:“乃一封書信,弟子僅是奉命行事。”

秋穗疑惑,大公子才出關不久,這幾日也與二小姐從無往來,怎麼現下同在府中有話不能當面直言還要寫信?

這世家公子的心思實在捉摸不透,秋穗沉思一瞬,伸出右手攤開往前一遞:“我是二小姐院中的丫鬟,我幫你轉交便是。”

蕭京雪退後半步,語氣堅定:“大公子吩咐必須由我親手轉交。”

秋穗鼓嘴瞪着他,蕭京雪抱拳垂首站着不動。

兩人僵持片刻,秋穗歎道:“你随我來。”她心中琢磨,府中各處時刻有弟子巡視,應當不會出事。

“多謝姑娘。”蕭京雪跟在秋穗身後。

忽然聽前面的丫鬟開口:“你是什麼時候入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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