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架子,本該擺點宋代長頸瓷瓶子什麼的才和諧,被李槐擺了了個拼好的燈塔,莫名搭配。
“這個我也有!”徐覃拼樂高放松的習慣已經很多年了。
鬥櫃上有個琴罩包着的長條,應該就是古琴。徐覃沒見過實物,有點好奇,李槐卸了琴罩把琴放到長桌上擺好,試了試琴弦沒問題就讓他玩。
“這個……”徐覃學着李槐的指法撥了一下琴弦,又撥了另一根,然後小心翼翼地七根都試了試。
“哇……”真的很優雅啊!
“你是學過嗎?”徐覃問。
“奶奶教的。”李槐一邊說一邊疊好琴罩。
“彈個曲子吧李槐!”徐覃看着人非常期待,眼睛像看到薄荷草的兔子。
李槐有點意外,沒想到徐覃會對這個看起來有點“老土”的樂器感興趣,也沒有拒絕,請徐覃坐到一邊的布沙發裡,自己坐桌前,稍調了調音,随意彈了首曲。
羽音起。輕柔,舒揚,婉轉。
不遠處開了個落地燈,李槐桌上開了個台燈,一室柔和。眼前好像縮小了光圈,徐覃看到了李槐身後的花鳥畫。
還真有鶴呀。
李槐動作幅度不大,琴音卻十分清晰。
李槐一曲畢,止音,聽到沙發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李槐忍俊不禁,挪開椅子起身,沒發出聲音。
徐覃歪在沙發裡睡得正酣。一隻手在臉側,一隻手在肚子上。
“徐覃。”李槐試圖把人叫醒,結果叫了兩聲都沒反應。
真累了。
這人今天轉了一天,全天氣場精練,隻那會兒低血糖了一陣子,晚上吃了飯又有了精氣神,跑來跑去的。現在是終于撐不住了,大剌剌縮在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家沙發裡睡覺。
李槐看了人一會兒,又叫了一次,這次就帶上了一點形式化的意味,聲音算得上是,飄渺。
徐覃不打鼾,隻是呼吸有些沉。李槐不知道他家門密碼,也總不好把無意睡過去的老闆放在客卧,就緩緩把人抱起來。看了看沒反應,呼吸平穩地撲到了李槐脖子上。
李槐走了幾步把人放到剛才拼樂高旁邊的床上,又給他搭了層被子,就出去了。
第二天,徐覃被窗外的陽光晃醒。
好暖和。
然後徐覃想到了今天是周末,今天沒有要緊事,今天可以去打打球,叫陳馳一塊。
徐覃躺着伸了個懶腰。睡得很舒服。心情很好。
然後他睜開眼看清周圍的環境,以為還沒醒,一轉頭看到地上的樂高,又一轉頭卧室沒有第二個人……
?
我在人卧室睡了一晚上把人家擠走了。
!
昨天晚上李槐彈古琴實在舒緩甯靜,徐覃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老天。好尴尬。救命。
徐覃深呼吸了一口氣。嗅覺靈敏的他馬上感受到空氣中李槐的味道。
我去。我在人床上睡了一晚上我可真棒啊!
地上樂高蛇頭張大嘴,好像在發出嘲笑。
徐覃出了卧室,沒看見人。客廳沒人廚房也沒人,敲敲門書房也沒人應。
“你醒了。”李槐聽見敲門聲從活動室出來,也是背心短褲,看樣子剛做完運動。看到老闆一頭炸毛,沒壓住笑意。
徐覃精準捕捉,還以為他笑自己睡着了的行為,瞬間紅溫。
“……呃。”徐覃面部肌肉僵硬極了。早啊。你做運動啊。肌肉練的不錯哦。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對不住。救命你不要生氣我給你買套新床品。
徐覃的尴尬快把整個客廳充滿了,支支吾吾半天沒嘣出子兒來。
李槐收了收笑意,說:“沒關系。來吃早飯吧。”
李槐做了面。卧了荷包蛋,撒了小蔥花。
好香。
“昨天晚上沒叫醒你。我不知道你的家門密碼。”李槐遞給徐覃雙筷子。
徐覃聞到飯香剛消下去點溫度,一聽又紅溫了,脖子耳朵頭,紅得很徹底。他不相信昨天李槐是用禦劍飛行一樣的法術把他移到卧室的,而如果腳着地他一定會醒。
……都是兄弟,沒關系的。
徐覃感到自己紅溫之後努力降溫。
“……”我給你買套新床單?這也忒不真誠,還顯得李槐很小肚雞腸。
“……謝謝啊。”徐覃舔了舔發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