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臘八。好久沒喝粥了,徐覃提議熬臘八粥。
李槐說好,問要喝甜的還是要喝鹹的。
徐覃驚恐極了,忙說:“要甜的要甜的!”他沒喝過鹹的,暫時不想嘗試。
明天又是周末。打工人千瘡百孔的小生命全靠短暫的假期填補,徐覃悠哉地往書房彈弄李槐的琴。
他覺得坐在這個風格的房子裡彈琴極其風雅,所以壓榨李秘書傳授了一點琴藝,如今可以彈個小調。
李槐聽着耳邊傳來的“風雅”調調,歎了口氣,無奈笑笑。
徐覃要學,他教了。但是這人不好好學基本功,也嫌麻煩不看琴譜,全靠着音感一個音一個音找,最後幹脆想怎麼撥怎麼撥,毫無指法可言。李槐也随他去了。
他要走了。
因為秦兆的幫助,徐覃完全不知道。
他走之後,秦兆會把已經做好交接的秘書調來給徐覃,能力同樣出色。
現在差一步,把辭職信給他。就在下周一上午。
這是他跟27歲的徐覃在一起度過的最後一個周末。
周一,上午遞交辭職信,下午就要去找李榕了。
李槐不願意跟徐覃告别。不管什麼因緣際會道法自然胡亂一堆。對人對事,他就是不願意。
他可以跟徐覃說,我們随時可以聯系,我們可以打視頻我們可以抽空見面,但是他不能保證可以做到這些。他們将隔着十三小時時差。或者其他時差數,如果他需要像大哥李榕一樣不定期到處飛。
彼時繁重的信息會把他淹沒,他無法做到時時回應。哪怕事後再聯系,你早上七點發的消息,要晚上八點或者更晚才可以得到回複,這樣的聯系,能持續多久。
他可以告訴徐覃自己随後的電話,但是,離開就是離開了,不能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出門一起下班。
啊。自己尚且如此,徐覃該怎麼辦。
打球需要重新找個對手才能盡興,爬山也會變成一個人上山下山撿石頭,他會好好吃飯嗎?還會再低血糖嗎?還需要替人擋酒嗎?暈車會有人給他遞水嗎?第二天的日程可以縮減到最輕松嗎?包括一些沒必要讓他煩心的文件和彙報,新秘書,都可以處理嗎?
琴聲不成調,強持風雅。
周末兩天,他們一起睡了些覺,吃了些飯,拼了些樂高,又處理了些工作,就過去了。
周日晚上,已經過了十一點。徐覃躺在床上突然醒了,說想吃糖。李槐說好,就去便利店買了各種糖回來。徐覃挑了一大袋裡僅有的兩個橘子味水果糖,跟李槐一人一顆。吃完就繼續睡覺了。
李槐還是沒撐到面對面告别的那一刻。
第二天。徐覃醒了。去找李槐。
李槐不在了。
不在樓上,也不在樓下。
徐覃坐了一會兒。好像知道李槐去哪了。就去了公司。
“徐總,早!”
“早,徐總!”
徐覃微微點頭回應。
進了辦公室,何文在。何文看到徐覃,站起來打了招呼,欲言又止。
徐覃看到了桌上的辭職信。就像幾個月前一樣,靜靜擺在正中間。
徐覃沒有打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