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正常,所以并不是思念崔辭,隻是人之常情。
原從筝拆開第二管抑制劑,打入身體裡,冰冷的液體進入血液,原從筝竟感到一種報複的快感,這種快感擠掉内心深處對崔辭的異樣感覺,原從筝發瘋似的又拆開一管抑制劑,細長的針頭對準胳膊,按下液體的瞬間,原從筝受不住,直擊天靈蓋的眩暈蔓延至全身,世界開始晃動,原從筝眼睛一翻,陷入短暫的休克。
不知道睡了多久,原從筝睜開眼睛,外面天色已經暗下去,沉寂的黑暗好像想要吞噬着什麼。
居然沒死啊。他内心詫異,隻不過注射抑制劑的胳膊處已經腫得老高,泛着可怖的青紫色。
今天是周二,不是阿姨來的日子。
原從筝踢開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搖搖晃晃地來到衛生間,那罐滑稽的兒童面霜崔辭沒有拿走,原從筝怔怔地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手一揮将面霜推落在地闆上,面霜蓋子沒擰緊,傾瀉出一灘乳白色的膏狀液體,濃厚的香精味撲鼻而來。
抑制不住的惡心擠壓着喉嚨,胃裡胃液翻湧,原從筝趴到馬桶上劇烈地幹嘔,似乎要把胃髒都嘔吐出來,可吐出來的隻有一灘黃色的膽汁和食物殘渣。
原從筝潦草地擦了擦嘴,掙紮着支起身體,搖晃地站起來,眼睛看向鏡子。
鏡子裡的他實在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醜陋。嘔吐過後,蒼白的臉發青,嘴邊還殘留着一些液體。原從筝打開水龍頭,洗了手和臉。
洗幹淨後,十分幼稚地向鏡子灑了一潑水。
過量的抑制劑還存留在體内,沒有随着時間流逝被血液全部吸收。原從筝不敢打給原苑,怕她知道自己和崔辭的事。
強撐着,憑着僅存的意識,原從筝在打車軟件上叫了車,又給小區保安打了電話,叫他讓出租車進來。
抖着腿,拖着沉重的身體,原從筝坐上出租車的後排,司機問他手機尾号,他顫抖着聲音回答了。
司機看到原從筝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害怕還沒到醫院原從筝就死了,心裡不禁起埋怨自己為啥要接這一單,膽顫心驚地搭話:“你是個omega吧,你怎麼了?你的alpha呢?”
原從筝半阖着眼睛,沒回答。司機從後視鏡裡瞄着他,慌忙地開口:“這位先生,你别睡啊,千萬别睡,馬上就到醫院了。”
一到醫院,司機就把原從筝扶出來,他不想多管閑事,隻是問完原從筝能不能走後就離開了。
原從筝慢慢地踱到醫院門口,剛踏進醫院大廳,就又一次地昏倒了。
失去意識前,他想,如果真的死了,崔辭還會為他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