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黑影突然轉身,面甲上的青銅饕餮目露兇光。蘇錦年看清他們身上的服飾——是前清神機營的飛魚服。程雲澤扣動扳機的瞬間,三道黑影同時抛出鎖鍊,冰窟穹頂的鐘乳石應聲墜落。
"分頭走!"程雲澤将蘇錦年推向左側冰縫,自己卻被鎖鍊纏住右腿。蘇錦年在冰面上滑出數丈遠,袖中藏着的胭脂盒突然發燙。那是師父留給他的遺物,此刻盒蓋上的纏枝蓮紋正與棺椁上的饕餮形成奇異共鳴。
當啷一聲,胭脂盒跌落在地,露出夾層裡泛黃的信紙。蘇錦年借着月光看清字迹,瞳孔驟然收縮——那是師父的筆迹,寫着"雲雷紋現,大帥歸天"八個朱砂字。
"錦年!"程雲澤的呼喊混着冰碴碎裂聲。蘇錦年擡頭時,看見最年長的黑影摘下面甲,竟是督軍府的管家周叔。周叔布滿皺紋的臉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他伸手揭開棺椁,裡面躺着的赫然是穿着戲服的程大帥!
"你們在找這個?"周叔從懷中掏出半塊玉煙嘴,缺口處還沾着暗紅血迹,"二十年前戲園子那場火,燒死的可不隻是程家老小......"
程雲澤的槍響在冰窟回蕩。蘇錦年卻注意到棺椁内側刻着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最新的那個正是馬文遠的忌日。他突然明白,鏡背的雲雷紋根本不是兇器,而是某種陣法的陣眼。
"快毀了鏡子!"蘇錦年甩出銀簪刺向鏡面,卻見血珠在冰面上蜿蜒成詭異的圖騰。程雲澤的子彈穿透周叔胸膛,後者卻如鬼魅般重組身形,指甲縫裡滲出黑血。
當啷!胭脂盒的纏枝蓮紋與鏡面雲雷紋終于完全重合,整座冰窟開始劇烈震顫。蘇錦年被程雲澤護在身下,最後一眼看見棺椁中的程大帥睜開雙目,嘴角挂着與周叔如出一轍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