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突然發出轟然巨響,鎏金搭扣崩成碎片。周叔和手下同時跪倒在地,齊聲高呼:"恭迎大帥!"
蘇錦年瞳孔驟縮。棺中躺的分明是程雲澤的父親,那位三年前暴斃的老帥!此刻他身着九蟒五爪的戲服,頭戴金冠,面色紅潤得像是活人。更詭異的是他嘴角挂着與周叔如出一轍的笑容,眼睛睜開時,眼白上爬滿細密的血絲。
"雲澤,過來。"老帥開口,聲音像是從深井裡傳來的回聲。程雲澤渾身肌肉緊繃,槍口始終對着父親的眉心:"你究竟是誰?"
老帥笑了,笑聲震得祠堂梁柱簌簌發抖。他擡手揭開戲服前襟,露出心口處的青銅鎖片,鎖孔裡插着半截斷裂的玉簪——正是蘇錦年丢失的那支!
蘇錦年突然想起三個月前,程雲澤曾将他的玉簪掰成兩段,說要做定情信物。此刻鎖孔裡的斷簪正泛着幽藍光芒,與老帥眼中的紅光交相輝映。
"程家的長生鎖,要成雙成對才能打開。"老帥說着,目光落在蘇錦年腰間。蘇錦年這才驚覺自己戲服下的玉佩不知何時被換成了青銅鎖片,鎖孔裡同樣插着半截玉簪!
程雲澤突然将他拽到身後,單手扯開軍裝前襟。蘇錦年倒吸冷氣——男人心口處同樣嵌着青銅鎖片,鎖孔裡插着第三截斷簪!
"原來如此。"程雲澤低笑,血順着下巴滴在鎖片上,"父親大人,您用活人煉長生鎖,可知道煉出來的究竟是長生還是活死人?"
老帥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白中的血絲突然化作黑色藤蔓,順着皮膚蔓延開來。他嘶吼着從棺中躍起,指甲瞬間變成三尺長的利刃。程雲澤将蘇錦年推向供桌,自己卻被利刃貫穿左肩。
蘇錦年撲過去時,程雲澤正将斷簪刺入老帥心口。青銅鎖片發出刺目金光,三截斷簪在空中拼接成完整的玉簪,懸浮在三人之間。蘇錦年腰間的鎖片突然發燙,與程雲澤心口的鎖片産生共鳴,兩束藍光在玉簪周圍交織成太極圖案。
"錦年,抓住它!"程雲澤的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顫抖。蘇錦年伸手握住玉簪的瞬間,祠堂突然陷入絕對黑暗。他聽見程雲澤的悶哼,感覺到溫熱的血濺在臉上,接着是重物墜地的聲響。
"雲澤!"他在黑暗中摸索,指尖突然觸到冰涼的皮膚。那人将他緊緊摟進懷裡,帶着血腥氣的吻落在他唇上:"别怕,我在這裡。"
當晨光透過雕花窗棂時,蘇錦年發現自己躺在程雲澤書房的軟榻上。男人正在案前批閱軍報,左肩纏着厚厚的繃帶。聽見動靜,他擡頭一笑:"醒了?"
蘇錦年撫過腰間,青銅鎖片已經消失不見。他想問昨夜的事是否隻是噩夢,卻看見程雲澤心口處若隐若現的鎖痕。男人讀懂他的目光,起身将他擁入懷中:"以後不會再讓你涉險。"
蘇錦年靠在男人肩頭,忽然聽見窗外傳來《長生殿》的唱段。他透過窗棂望去,看見周叔正站在廊下修剪花枝,嘴角挂着與昨夜老帥如出一轍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