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白骨生香作戲衣，千年恩怨入弦啼。鏡中劫火焚因果，台上悲歡換劫泥。"

——《長生殿·改》

正文

蘇錦年跟着程雲澤踏入戲園後台時，老琴師正在調三弦。琴弦突然繃斷，在青磚上濺起一串火星。老人渾濁的眼睛轉向他們，瞳孔裡映着青銅鏡的碎片："來得正好，該讓白骨唱戲了。"

程雲澤反手關緊木門，将蘇錦年抵在化妝鏡前。鏡中倒影裡，兩人的衣角正滲出暗紅色血迹——那是二十年前程家滅門案的血漬。蘇錦年腰間玉佩的位置空落落的，心口卻多了道與程雲澤相同的鎖痕。

"長生殿的入口在戲台底下。"老琴師用三弦敲擊地面，青磚縫隙裡滲出暗紫色煙霧。蘇錦年聽見有戲腔在煙霧中若隐若現："君王掩面救不得，宛轉蛾眉馬前死......"

程雲澤突然按住他後頸，迫使他看向化妝台。鏡面突然浮現出前世畫面：年輕的程雲澤（梅疏影）正在給蘇錦年（前世戲子）描眉，窗外火光沖天，程家護衛正在屠殺戲班衆人。

"雲澤，我害怕......"前世的蘇錦年抓住梅疏影的手，指尖戴着與現世相同的翡翠扳指。梅疏影将斷簪刺入他心口，鮮血濺在長生鎖上，整座戲園在金光中崩塌。

現實中的蘇錦年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發現自己跪在地磚上，指尖深深掐進青磚縫隙。程雲澤單膝跪地将他擁入懷中，體溫透過軍裝傳來，帶着與前世梅疏影相同的檀香氣息。

"原來我們的羁絆，從二十年前就開始了。"蘇錦年撫過程雲澤眉骨處的舊疤，這是前世被程家護衛砍傷的痕迹。男人低笑，将斷簪插回他發間："現在該讓那些老骨頭知道，什麼叫以戲證道。"

戲台突然塌陷，露出直通地底的青銅階梯。老琴師将三弦摔向階梯，琴弦化作鎖鍊纏住蘇錦年腳踝："蘇老闆，您才是打開長生殿的鑰匙。"

程雲澤開槍打斷鎖鍊，卻見老琴師後頸浮現出青銅符咒。蘇錦年認出那是祠堂棺椁上的紋樣，三年前程雲澤書房失竊的密檔裡，也有同樣的符咒。

"他是長生殿的守墓人。"程雲澤扯下老琴師的衣領，露出心口處的青銅鎖片，"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

他們順着階梯而下，空氣裡彌漫着陳年戲服的黴味。蘇錦年在牆壁上發現無數青銅面具，每個面具都刻着《長生殿》的戲詞。當他觸碰到楊貴妃面具時，面具突然活過來，張嘴咬住他手指。

"雲澤！"蘇錦年甩不掉面具，鮮血滴在地面激活了壁畫。程雲澤将斷簪刺入面具眉心，青蓮紋路爆發出金光。整面牆壁開始崩塌，露出藏在後面的水晶棺，裡面躺着個穿月白長衫的青年，面容與程雲澤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