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貼臉,眼對眼,下一秒似乎就要把四皇子生吞活剝了!
“你說為什麼!你要害死老子嗎?”
令狐褚被掐住的喉嚨、難以正常發聲,他不适地皺着眉,卻還有笑意?
“可是..我救了你。”
“救了我?”李舒雲懵了,腦袋一陣一陣地疼,令狐褚脖頸肌膚冰冷的觸感,傳遞到他的掌心、指尖。
将他從迷蒙的夢境裡慢慢拉扯出來。
李舒雲松開對他的鉗制,起身往後跌坐在地面上,看着令狐褚不斷地咳嗽。激烈的咳嗽使他臉上泛出不尋常的、病态的紅。
意識還是很混沌,好在李舒雲已經恢複了墜井後的記憶,他看着令狐褚半晌,這才頂着一張呆滞的臉龐,喃喃開口:
“難道我下地獄了?”
令狐褚摸着脖子,笑出了聲,看着李舒雲的眼裡全是揶揄:
“怎麼?你覺得我們死了。”
李舒雲瞪大的雙眼,又圓又亮,還帶着點微微的濕意,語氣泛着傻:
“不然呢?我的體格都撐不住了,四皇子那麼虛弱,肯定死翹翹...”
說着說着,竟有些悲從中來,語氣間還帶了點哭腔:
“完了完了!令狐褚肯定要下地獄的,我看到他了....難道我也下地獄了....”
令狐褚的笑僵在唇邊,他覺着有點煩膩了:
“啪!”
先是一股冷香鋪面襲來,接着臉上猛然傳來劇痛。
“令狐褚!我老爹都沒扇過我巴掌!你找死!”
李舒雲捂着臉上的五指紅印,氣得青筋直跳。
“你不是說我死了嗎?死了還怎麼找死?嗯?”令狐褚說的話,瞬間把意識混沌的李舒雲繞進了一個邏輯怪圈裡。
對啊,死了還怎麼找死?
臉上的疼痛感清晰而強烈。
不對啊,鬼還有這麼強烈的痛覺嗎?
李舒雲的意識終于被令狐褚的一巴掌和一句話救了回來,他常舒了一口氣,不住地撫着胸口,四肢無力地靠在身後的石塊上:
“幸好...幸好...沒和這四皇子一起下地獄。”
意識回籠後,身上的感官也逐漸清晰,剛剛那蝕骨的冷意漸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由内而外的熱,燥熱,煩熱。
燒灼着他,将周身皮膚都燒得滾燙,筋骨酸軟,皮膚連最輕的觸碰都覺得疼痛。
李舒雲撐着頭問:“我這是怎麼了?我們這是在哪?剛才發生了什麼?我們怎麼逃出來的?”
“問題可真多啊...”令狐褚的語氣又恢複了熟悉的,一種不耐煩的涼意。
“張嘴。”
“什麼?”
李舒雲剛開口詢問,舌尖便碰到了玉石一樣的冰冷觸感。
緊接着是極苦極濃烈的藥味。
“唔~”
李舒雲臉都皺到了一塊兒,下意識就要往外吐。
令狐褚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
“不準吐,不準咽。”
“含着!”
“唔~”李舒雲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壓給震懾住,隻得聽話地含着口中的藥丸,感受着苦意藥味充斥整個口腔,鼻腔。
“乖~”令狐褚竟像逗弄小狗一般拍了拍他的腦袋,李舒雲瞬間被惱意羞紅了臉,但礙于口中還有藥丸,不便開口。
好在令狐褚沒有借機繼續為難他,而是開始慢條斯理地回答他方才提出的一連串問題:
“方才的迷霧中有異,故而你難以自如使用内力,再加上那蝙蝠的毒血,似乎會産生一種使人失去意識的霧氣。”
聽完令狐褚的話,李舒雲嘴裡含着藥丸,上下來回打量着眼前人,令狐褚明白他的意思,回答道:
“我自小隐疾纏身,藥石皆用,一般的藥和毒,對我來說都難以産生效用。”
這道理李舒雲還是知道的,他輕輕點頭,口中的藥丸慢慢化掉,他用舌頭将藥丸在嘴裡畫着圈玩,含糊着詢問:
“那你自己呢?”
說着用手指了指自己鼓起來的腮幫子。
“這藥隻有一顆,好在那些蝙蝠有靈智但不多,被你殺了幾隻後便不敢再來找我們了,所以我除了身上略有擦傷和虛弱脫力外,并無大礙。”
李舒雲停止了在舌尖玩弄藥丸的舉動,呆呆地看着令狐褚:
“隻有一顆?你給我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昔日天天與他作對之人,眼下竟做出了舍己為他的舉動。
令狐褚揚起單眉,似乎對他感激的表情格外不适,咳嗽了兩聲,繼而平靜地解釋:
“你手上有傷、體内有毒、受了寒涼,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以武力護我。方才那陣迷霧,應該就是絕識的考驗,再往後——”
李舒雲内心“咯噔”一下,接着說:
“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