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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日恐世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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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南葛中學會議禮堂裡座無虛席,雖然正值暑假時期,但因為“第四屆全國小學圍棋大賽”的決賽即将在這裡開賽,所以還是有許多學生和棋手來到禮堂觀戰。本屆圍棋比賽的決賽,是由市立入江小學代表隊對戰天神小學代表隊。此前的三屆比賽冠軍均由市立入江小學取得,所以他們對取得第四次比賽冠軍信心滿滿,直到看到了天神小學代表隊的比賽錄像。

1950年9月,以橋本宇太郎為首的關西部分棋士脫離了日本棋院,自創關西棋院。這是昭和圍棋史上最重大的反亂事件,也造成了兩大棋院的長時間對立。關西棋院為了提升自身知名度,除了參加圍棋比賽外,自己也籌辦了許多比賽,其中就包括于1954年開始舉辦的“全國小學圍棋大賽”。該項比賽以小學為單位,每個小學派出代表隊進行團隊淘汰賽,每局三盤,先取得兩勝者晉級。每個小學代表隊為5~7人,由一名帶隊老師,一名生活老師和三至五名比賽選手組成。

天神小學代表隊可以算是這屆比賽的黑馬,這是她們第一次參加全國小學圍棋大賽,而且參賽的選手隻有三個人,全部是沒有級位的準五年級女生,連一個替補隊員都沒有。但是,就是這三個小女孩,一路過關斬将,幹掉了許多種子學校代表隊,一直殺到了決賽的賽場。

決賽開始前,市立入江小學代表隊的指導老師夏目哲也在休息室裡給隊員們進行最後的賽前動員。“這一次決賽的對手,天神小學代表隊,是不可小瞧的強敵!”他在休息室的小黑闆上寫下了天神小學代表隊圍棋選手的名字,分别是“篠崎幸子”、“川尻松子”和“林貞子”。

夏目老師在“篠崎幸子”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圓圈,下面寫上“先鋒”兩個字,對着隊員們說道:“這屆圍棋比賽,每一局都有‘先鋒戰’、‘副将戰’和‘大将戰’三場對決。這個篠崎幸子就是天神小學的先鋒人選。從天神小學代表隊的第一場比賽開始,一直是她做先鋒出戰第一輪,而且全部取勝。事實上天神小學代表隊截止到現在的戰績,全都是2:0晉級!梅澤老師……”

夏目哲也看向生活老師兼副領隊的梅澤洋子,梅澤洋子急忙打開手裡的文件夾,翻到記錄“篠崎幸子“資料的那頁開始朗讀:“篠崎幸子,天神小學代表隊先鋒選手,棋風猛烈,攻擊性強,善于抓住對手的漏洞發動猛攻,經常在中盤拼殺中就将對手擊潰,奪得勝利。”

夏目哲也敲着黑闆,拉回隊員們的注意力:“很明顯,這個篠崎幸子是一位進攻型的棋手,出手迅速,但又非無的放矢,每一步都是在針對對手的疏漏落子。玲子,她的棋風和你很像,‘先鋒戰’時由你來對付她。記住,你要把握好下棋的節奏,把她帶入到你的節奏中去,同時盡量避免自己出現惡手,明白嗎?”一個有着偏金黃茶色頭發的小女孩起身說道:“明白。”

這個小女孩叫夏目玲子,是夏目哲也的遠房侄女,去年因父母意外身故,被夏目哲也收養,學籍也轉到了市立入江小學。夏目玲子剛到新學校時,顯得很孤僻,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夏目哲也試了很多方法都沒能讓情況改善,直到他讓玲子接觸到圍棋,發現自己的侄女竟然有着驚人的圍棋天賦。

夏目哲也讓玲子加入了學校組織的少兒圍棋社,在社團裡玲子交到了朋友,整個人也開朗了許多。因為棋力高強,在夏目哲也推薦,全體圍棋社成員集體力挺下,夏目玲子作為正式比賽隊員參加了這次全國小學圍棋大賽,目前尚無敗績。

夏目哲也讓玲子坐下,又在第二個名字“川尻松子”上畫了一個圓,下面寫上了“副将”,對着隊員們說道:“如果第一場咱們赢了,第二場比賽面對的對手很有可能是這個川尻松子。因為截止到現在,天神小學代表隊的所有比賽裡,她參加‘副将戰’的場次高達75%以上,另有不足15%的比賽是由林貞子出戰的,這些比賽天神小學代表隊也全部取得了勝利。”

梅澤洋子翻到“川尻松子”的記錄,念道:“川尻松子,天神小學代表隊的二号人物。棋風穩健細膩,行棋悠緩、鋒芒内斂,中盤以大局見長,形勢判斷出色,後半盤韌力極強。”

夏目哲也說道:“川尻松子的比賽錄像你們也看過了,這個女孩子布局老練,穩中有序,極其善于打持久戰,九成以上的棋局都下到了官子階段。伸幸!”一個男孩站了起來,恭敬地說道:“弟子在。”這名男孩叫田中伸幸,市立入江小學六年級學生,也是這次代表隊的隊長。

“伸幸,你是代表隊的隊長,是隊内棋力最好的選手,技法、意識和耐心都屬上乘。這次的‘副将戰’就由你來出戰,下棋時不要着急,穩紮穩打,别給對手留一點兒機會,聽清楚了嗎?”夏目哲也說道。田中伸幸立正站好,大聲回答道:“伸幸明白!請老師放心,伸幸保證完成任務!”

夏目哲也看着黑闆上最後一個名字“林貞子”,遲遲沒有下筆。他轉頭看向梅澤洋子,梅澤洋子心領神會地翻到了“林貞子”的記錄:“林貞子,天神小學代表隊隊長,由于可供參考的信息過少,無法準确判斷其實力和棋風,不過聽說篠崎幸子和川尻松子都曾親口承認自身實力不如隊長。從現有比賽記錄來看,她的行棋很正統,注重實地,和……林家的棋風很像。”

“林家啊……”夏目哲也歎了口氣,“這種正統棋風的棋手最難對付,他們下棋使用的是陽謀,若是實力不夠,面對這樣的對手會使人越下越絕望。”他看了看剩下的三名隊員,“柊汰,第三場你來上。”一個胖胖的男生驚訝地指着自己:“我?我來打‘大将戰’?老師,你不要開玩笑了,我不行的……”

這個男生叫寺田柊汰,棋力在隊内屬于中等偏上,所以隊員們和他本人都很奇怪為什麼夏目老師會讓他來打“大将戰”。夏目哲也解釋道:“柊汰,你下棋天馬行空,布局詭谲,會使正統棋風的對手非常不适應,隻要保持局勢不崩盤,就有可能出奇制勝。當然,棋力不足是硬傷,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盡自己最大努力就好。我們的首要目标,還是要在前兩場拿下天神小學,明白了嗎?”市立入江小學代表隊的五名選手集體站直身子,齊聲說道:“是,老師。”

另一邊,天神小學代表隊的休息室内,林貞子蜷縮在沙發裡,正拿着一本小泉八雲所著的《中國靈怪故事》津津有味地讀着;篠崎幸子坐在旁邊,看起來有些心浮氣躁,兩隻手下意識地不停擺弄着一個翻蓋化妝鏡,化妝鏡為圓形,蓋子和鏡子底面都是鍍銀的,十分漂亮。

“好了,幸子,不要這麼焦躁。”林貞子平靜地說道,“校長先生和我爸爸媽媽都在那邊,芳惠阿姨不會有事的。”篠崎幸子“哦“了一聲,将化妝鏡放回衣兜裡,竭力平複自己的心情,但似乎沒怎麼起作用。林貞子撇了一眼幸子,無奈地放下書,走到好友身邊,拉着她的手說道:“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難道是怕芳惠阿姨有了新寶寶後就不再喜歡你了?”

篠崎幸子搖了搖頭,說道:“媽媽懷了弟弟,我很高興。我隻是擔心自己做不了一個好姐姐,會讓媽媽和叔叔失望。”林貞子歎了口氣,揉了揉篠崎幸子的頭發:“幸子,沒有人生下來就會當姐姐,不要對自己太嚴苛了。再說,如果你不知道怎麼當姐姐,可以向松子咨詢嘛。”

這時,川尻松子端着一盤點心和一壺果汁走了進來:“貞子、松子,過來吃點東西吧。不吃飽哪有力氣下棋啊。“林貞子歡呼了一聲,蹦到川尻松子的身邊,接過甜點跑回到沙發上,随手夾起一塊點心扔在嘴裡,一臉幸福地咀嚼着,邊吃邊說:“松子你真是太賢惠了,好吃~”

“貞子!你又沒洗手就拿東西吃,這回我一定要告訴師父!”幸子皺着眉叫道,貞子沒有答話,隻是回應了她一個鬼臉。松子倒了一杯果汁遞給幸子,笑着說道:“看你現在情緒好多了,之前怎麼那麼緊張?“幸子想起剛剛貞子的話,向松子詢問怎樣才能當個好姐姐。

松子想到了弟弟紀夫和妹妹久美,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她對幸子說道:“我覺得,隻要你是發自真心的對弟弟妹妹好,用心去好好照顧他們,應該就能算是一個好姐姐了。”

原來,柳堀緒峰第一次見到篠崎芳惠就動了心,隻是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直到一起開會出差時才對篠崎芳惠表白。篠崎芳惠剛開始出于種種顧慮,沒有同意,但柳堀緒峰沒有放棄,用了三年時間,終于憑借自己的一顆誠心抱得美人歸。兩人準備結婚,且婚前就協商好是柳堀緒峰加入篠崎芳惠的戶籍,不過柳堀緒峰不用改姓,隻是他們的孩子将來需要姓篠崎。

見柳堀緒峰将要入籍篠崎家,柳堀家的旁支開始有人蠢蠢欲動,妄圖在婚禮後借機驅逐柳堀緒峰,搶奪柳堀家家主之位。可是他們忽略了,柳堀緒峰并非普通人,他不僅是靈力強大的陰陽師,還是東大畢業的高材生,論情商、論能力、論素質、論人脈,是一點都不缺。柳堀緒峰僅僅是動用自己的能力略施手段,就使得旁支的跳梁小醜們自食惡果。

鏟除了家族裡的害群之馬,柳堀緒峰将柳堀義雄推舉為柳堀家新一任家主。柳堀義雄接任家主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正式任命柳堀緒峰為天神小學校長,全權管理校内所有事務。

同時,柳堀緒峰和篠崎芳惠的婚禮也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着。婚禮當天,天神小學的全體老師作為嘉賓列席,學生裡就隻有柳堀義雄、篠崎幸子、鵺野靈空、川尻松子和林貞子五個參加。柳堀義雄還好,畢竟是叔叔結婚,倒是篠崎幸子,全程眼睛濕濕地看着媽媽,還努力做出高興的樣子,直到被林貞子和川尻松子拉着下了幾盤圍棋,才算緩解了情緒。

沒想到來參加婚禮的柳堀義雄的朋友裡,有一名關西棋院的棋手,偶然見到三個小女孩的對局,立刻找到學校副校長,提出想要邀請天神小學參加明年暑假舉辦的第四屆“全國小學圍棋大賽”。副校長向柳堀緒峰請示後,答應了那名棋手,說天神小學會派代表隊參加。

婚禮過後不久,柳堀緒峰找到林林,說了圍棋大賽的事。林林也認為這個機會很難得,向校長推薦了自家老婆的三個徒弟,于是第一次參賽的天神小學代表隊的選手名單就确定了。

篠崎芳惠本想作為生活老師跟随女兒一起進入代表隊,誰知兩個月後自己被查出懷有身孕,預産期正是舉行圍棋大賽的時候,隻得作罷。因為篠崎芳惠是孕婦,不能太勞累,學校全體師生的保健任務就落在韓青一個人身上,好在有陰陽五行法陣的存在,工作任務不太重,但她也無法陪弟子們參加比賽了。最終,柳堀緒峰指派了兩名實習老師陪同三個小女孩參賽。

貞子還是被幸子抓去洗了手,三人吃着點心正閑聊着,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個穿着工裝、帶着眼鏡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正是天神小學代表隊的帶隊老師小林直美。

小林直美進屋後,看着手表說道:“還有十五分鐘比賽就要開始了。貞子、松子、幸子,你們三個吃完點心就和我一起去會場吧。”“哎?這麼早就要去會場了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身後問道。小林直美回頭一看,原來是生活老師金井和子端着第二盤點心站在門口。

“嗯,早點到會場找找狀态,這次的對手市立入江小學可是勁敵。”小林直美推了推眼鏡答道。金井和子點點頭,進屋将餐盤放在桌上,提議道:“那我們來一起鼓鼓士氣吧。”貞子三人聞言,起身走到兩個老師身邊。五個人圍成一圈,将右手搭在一塊,齊聲說道:“加油!”

來到比賽會場,林貞子等人發現市立入江小學代表隊的成員們已在對手席等着她們,四周觀衆席上的人很多,大部分都保持着安靜,偶爾有相互交談的,也将聲音壓得極低。

天神小學代表隊來到自己的席位坐好,小林直美仔細觀察了市立入江小學代表隊的入座情況和他們的神情,判斷出這次上場的棋手應該是田中伸幸、夏目玲子和……寺田柊汰?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派出這樣的陣容,小林直美還是将自己的分析結果告訴了林貞子等人。

由于之前市立入江小學代表隊和天神小雨代表隊分屬不同賽區,所以兩隊人互相并沒有見過面。小林直美本想在決賽前給林貞子、篠崎幸子和川尻松子做一次對手解析,結果三個小女孩一緻認為沒有必要。按貞子的說法:“現階段,用不着分析對手,一切憑實力說話。”

時間一點點流逝,第四屆全國小學圍棋大賽的決賽即将開始。擔任此次圍棋大賽裁判長的是橋本昌二(八段),副裁判是東野弘昭(六段)。這兩位都是關西棋院的棋手,橋本昌二今年剛剛二十多歲,就已是棋院的主力棋手之一;東野弘昭更是棋院的後起之秀,他的老師正是關西棋院的創始人橋本宇太郎(九段,1943年獲得“本因坊”稱号後改名為“本因坊昭宇”)。

坐在裁判席上,橋本昌二對東野弘昭說道:“東野桑,這次的圍棋大賽,出現不少下圍棋的好苗子啊。”東野弘昭答道:“是啊,前輩。希望這些小棋手将來都能加入我們棋院。”橋本昌二歎了口氣,說道:“但願吧,畢竟現在我們的實力與日本棋院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東野弘昭正色道:“我相信這隻是暫時的,有老師和前輩在,再加上我們,隻要共同努力,一定會讓關西棋院越發壯大的。”橋本昌二點點頭,拍了拍東野弘昭的肩膀說道:“很好,保持住這股氣勢。今年我準備晉級九段,棋院的建設現在由我們來努力,未來,就要靠你們了。”

說完,兩個人一起看向比賽場地,第四屆全國小學圍棋大賽決賽的第一場比賽即将開始,第一場“先鋒戰”,由市立入江小學代表隊的夏目玲子對戰天神小學代表隊的篠崎幸子。

雙方選手在棋盤兩邊坐好,互相行過禮後開始聽裁判席上的助理裁判宣讀比賽規則。夏目玲子仔細看了看篠崎幸子的表情,突然小聲問道:“幸子同學,你的精神狀态很不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篠崎幸子闆着臉,冷冷地用同樣小的聲音回答道:“玲子同學,這與你無關,請好好聽裁判講話。”她現在的情緒很差,因為放在衣兜裡的翻蓋化妝鏡竟然慢慢變熱了,之前冰涼的銀制鏡子外殼現在的溫度足有十五、六度,而且還有繼續升溫的趨勢。

這個化妝鏡是篠崎幸子修煉《鏡之書》上的法術後,用韓青所傳道法祭煉出的法器,裡面含有她和媽媽篠崎芳惠的血液,當篠崎芳惠出現危險時,化妝鏡就會發熱示警。當然像感冒、發燒、生理痛這種的,化妝鏡隻會稍稍變熱提示一下,但依照現在化妝鏡的熱度來看,雖然還沒達到事關媽媽生死的地步,也比篠崎幸子預估中媽媽生孩子時的情況要嚴重許多。

天神小學代表隊的選手席,林貞子皺着眉看着篠崎幸子,神情竟然和父親林林有幾分相似。觀察了一會兒,她側身跟川尻松子低語道:“幸子的狀态有些不對勁,恐怕是芳惠阿姨那裡出事了。”川尻松子擔心地說道:“是嗎,我馬上讓小鼬回去看看。”貞子說道:“不用,有我爸爸媽媽在,加上柳堀叔叔,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還是等我先聯系一下系乃問問看吧。”

隻見林貞子用右手從衣兜裡取出一顆磁力圍棋的白子攥在掌心,然後握拳微微下垂,閉目默念道:“守式,連棋。”接着猛地睜開眼,周身靈氣一震,再攤開右手,掌心已空無一物。

其他人察覺不到靈氣變化,篠崎幸子可是感知得一清二楚。她看向貞子,見對方回了一個“放心,一切有我”的堅定眼神,還比了一個大拇指,終于露出了笑容。幸子轉過頭,準備繼續聽圍棋大賽的助理裁判講話,卻發現對面的夏目玲子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

看了一會兒,夏目玲子小聲問道:“你的事情解決了?”幸子摸了摸兜裡的化妝鏡,搖了搖頭回答道:“還沒有,不過比賽要緊,等打赢了你,我再想辦法處理我的問題。”玲子笑着說道:“那你要失望了,因為這盤棋,我是絕對不會輸的。”幸子也笑了:“真巧,我之前遇到的對手們,都是這麼說的。”這時,助理裁判大聲說道:“我宣布,本次圍棋大賽的決賽,正式開始!”

與此同時,天神小學校區内一株大樹的樹頂,一個穿着櫻花圖案和服的小女孩正坐在樹枝上無聊的擺弄着手裡的絲線,突然她仿佛察覺到什麼,伸出右手,手掌上方出現了一道小型靈氣漩渦,漩渦停止後,一顆白色的磁力圍棋棋子穩穩地落在她的手心之中。

小女孩握緊棋子,調動妖力,閉上眼睛喃喃自語道:“是主人傳來的信息。嗯……要求探明幸子小姐母親的現狀。好吧,我這就去找阿土,一起到幸子小姐的家裡看看情況。”小女孩跳下大樹,借着纏在樹枝上的絲線,一路飛蕩着去找小夥伴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這個小女孩叫做系乃,是一隻紅蜘蛛修煉成精的妖怪,也被稱為絡新婦,是林貞子的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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