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霧州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過了幾秒後,才轉身去離開往菜地裡去了。
他知道餘家菜地在哪,知青點也有菜地,在這不種菜來吃,會生活的很困難。
家裡還有土豆,他就摘了倆茄子和辣椒,又摘了幾根黃瓜回去了。
餘銀坐在小闆凳上,拖着腮時不時再添把柴,正發着呆,一道身影走到她旁邊。
遊霧走将洗好的黃瓜拿出來給她。
餘銀看着眼前出現的手,指節修長,骨骼感很強,手背上的青筋蜿蜒,他本來就白的手,在火光映照下,仿佛帶了層橘黃色的薄紗。
手裡的那根黃瓜也不像是黃瓜了,像是拿着一塊翠綠色的翡翠。
餘銀一愣,黃瓜脆爽,她讓火炕的也口幹舌燥,但沒有接過那根黃瓜,舉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髒了,你吃吧。”
遊霧州将黃瓜往她跟又湊了幾分,“沒事,就這樣吃吧。”
餘銀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手黑黑的,等會是吃瓜還是吃灰。
她從小闆凳上起來,去外面洗手再吃,剛起身就被他拉住了胳膊。
餘銀看了他一眼,“咋了?”
“你去哪?”
“出去洗手啊。”餘銀說:“不是你讓我吃的嗎,我去洗了手再吃啊。”
說完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莫名其妙的。
餘銀覺得他有些怪怪的,他讓自己吃的黃瓜,洗了手去拿的時候,明顯察覺他有些不高興。
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他了,她想着也不會是因為吃根黃瓜就耽誤燒火,這瓜還是他給的。
真的是好莫名其妙。
餘銀拿着那根黃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咔擦”一聲,将那瓜掰成兩截,放桌子上。
她掰的時候特意給自己少弄了點,兩三口下肚就沒了,手在衣服上摸了一把就繼續燒火了。
主要是這男人太陰晴不定了,都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黃瓜也不想不吃。
餘銀一遍燒火,一遍偷偷瞄他的臉色,在他菜炒完後,讓自己來,她搖頭拒絕。
“不了,我不敢。”
她做的難吃死了,本來就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再給他吃一頓難吃的東西,這不是火上澆油。
餘銀就是再手癢想下廚,這會兒也是不可能答應的。
可誰知,剛拒絕完,遊霧州就擰起眉,竈房内靜得隻能聽到柴火燃燒的聲音,氣壓似乎也低了幾分。
餘銀空咽了下,“娘知道我要是單獨給了做,肯定要揍我的。”
她娘肯定不認為是因為她貼心,而是覺得她拿遊霧州當試毒對象呢。
指不定還要好好啰嗦她一番,早上掐的她腰那還疼着裡。
餘阿娘雖然不打人,但那每次的下意識掐一下,擰一下,拍一下,都十分的疼。
遊霧州沉默,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做的飯到底什麼味道?”
“這有啥好知道的?”餘銀扶額,“你沒聽我娘說難吃到狗和豬都不吃啊。”
“難道你想看看到底有多難吃?”
餘銀想,這人是不是沒嘗過被人這麼嫌棄的難吃的東西,又道:“那你待會嘗一口就算了,可别端去桌子上吃。”
遊霧州沒說好,問她:“你想炒啥菜?”
餘銀看在廚房裡掃了一眼,拿了個碗走到調料那。
對他揮手道:“你想吃啥去拿過來吧。”
遊霧州想了一下,拿了幾個土豆削完皮洗幹淨,“你想切片還是切絲?”
土豆就算是煮熟什麼也不放,也不會很難吃,還能喂牲畜。
餘銀正在思考她的私制調教要放些什麼,頭也沒擡道:“你看着弄吧,不過少弄一點,不然真的浪費糧食。”
土豆絲做出來難度要高一些,遊霧州選擇了土豆片,那是一個隻放鹽就可以的菜。
但當他看到餘銀在鍋裡的土豆片放了一碗調料後,那奇怪的味道瞬間從他的鼻尖充斥到腦海裡。
清晰地能聞到苦味,甜味,酸味,還有不知道什麼的味道。
有點提神醒腦的效果。
遊霧州本想不管做的多難吃,都要全部吃完,不想讓她被打擊。
可在這一盤菜出鍋後,開始後悔自己的選擇了。
有種搬起石頭狠狠砸自己腳的感覺。
餘銀拿着筷子遞給他,“剛才都說讓你少弄點菜,待會娘回來了肯定要說我的。”
遊霧州拿着筷子,頓了幾秒,餘銀看出他的猶豫,直接道:“哎呦,你還是别吃了,真的很難吃,我還是趕緊到了毀屍滅迹吧。”
聽她這樣說,遊霧州沒有猶豫的直接叨了一大口放進嘴裡,嚼了一口,就趕緊咽了下去,不敢仔細品嘗。
“味道咋樣?”餘銀笑眯眯問他:“你給評價評價。”
遊霧州對着她的眼睛,默默移開了視線。
“不算很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