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的目光掃過室内,瞬間理解了局勢。他的眼睛再次泛起紅光,熱視線精确地熔毀了三台共振器的核心部件。震動立刻停止了。
“哥譚警局正在趕來。”超人的聲音在封閉空間裡回蕩,帶着某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建議你們放下武器。”
企鵝人的手下面面相觑,在神的注視前,有幾個人真的丢下了槍。
但企鵝人本人卻突然大笑起來:“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他按下控制器上的最後一個按鈕,“嘗嘗這個!”
安裝在牆壁上的數十個噴口同時釋放出綠色氣體。布魯斯立刻認出那是稻草人的最新配方——連過濾器都無法完全阻隔的恐懼毒氣。
“超人,出去!”布魯斯喊道,同時屏住呼吸,“這毒氣……”
然而,一股帶着閃電旋風瞬間飛過,所有綠色的毒氣都被席卷至一起。
閃電俠打開吸風機,把恐懼毒氣收好,還把毒氣罐像戰利品一樣放在克拉克身側。
令布魯斯震驚的是,閃電俠停下來了,這是第一次,他在人前露出身形。
克拉克飄到布魯斯身邊,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蝙蝠俠,“你受傷了。”
布魯斯甩開他的手:“我能處理。”但他的腿突然一軟,差點跪倒在地。腹部的傷口比想象中嚴重,可能是内髒出血。
克拉克沒有理會他的抗拒,輕輕将他抱起:“你需要立即就醫。”
“等等,”布魯斯掙紮着指向企鵝人,“他……”
企鵝人正試圖從裂縫逃跑,卻被一道金色閃電攔住。閃電俠出現在他面前,輕松繳下了企鵝人藏在傘中的手槍。
“交給我吧。”巴裡對克拉克眨眨眼,“你帶蝙蝠俠去治療。”
布魯斯還想抗議,但失血過多終于讓他陷入了昏迷。他最後的意識是感覺到自己飛了起來,穿過哥譚的雨夜,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當布魯斯再次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躺在蝙蝠洞的醫療床上。腹部的傷口已經被完美縫合,連疼痛都減輕了大半。阿爾弗雷德站在床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我昏迷了多久?”布魯斯的聲音嘶啞。
“十二小時。”阿爾弗雷德遞給他一杯水,“韋恩集團的醫療團隊剛走。他們很困惑為什麼有人能用如此……專業的手法處理槍傷。”
布魯斯皺眉:“超人?”
“還有閃電俠。”阿爾弗雷德點點頭,“他們昨晚救了半個哥譚。企鵝人已經在黑門監獄了,連同他的整個武器庫。”
布魯斯試着坐起來,腹部的肌肉傳來一陣刺痛,但還不至于無法忍受。他的目光落在醫療台旁的監控屏幕上——哥譚早間新聞正在播放大都會的報道,畫面中超人正從着火的幼兒園裡抱出最後一個孩子。
“他救了你,老爺。”阿爾弗雷德輕聲說,“盡管您一直……”
“準備對付他的方案。”布魯斯接完這句話,聲音裡少了往日的冷硬,“我知道。”
阿爾弗雷德挑了挑眉,這個表情通常意味着“我早就告訴過你”。
“蝙蝠洞的監控顯示,”老管家換了個話題,“超人昨晚在哥譚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十七分鐘。解決共振器危機後,他直接帶着您返回了蝙蝠洞,然後立刻回到了尼日利亞的煤氣洩漏現場。”
布魯斯沉默地看着新聞畫面。那個外星人抱着孩子的樣子如此自然,仿佛他生來就是為了做這個。
而昨晚,那雙有力的手臂也曾小心翼翼地托着自己穿越雨夜,像對待什麼易碎品。
“他很強。”布魯斯最終說道,“太強了。如果有一天他……”
“如果有一天他決定統治世界?”阿爾弗雷德搖搖頭,“恕我直言,老爺,一個在世人面前光明正大救人的存在,通常不會有這種計劃。”
布魯斯沒有回答。他拿起床邊的平闆,調出了昨晚的監控錄像。畫面中,超人面對恐懼毒氣時沒有絲毫猶豫,他的第一反應是保護所有人——包括那些企鵝人的手下。
“另外……”阿爾弗雷德慢吞吞地打開電腦:“他們說,在星辰實驗室給您留了個專用聯絡頻道。”
“黑進去查就行,超人說,不放監控就不是蝙蝠俠了。”
布魯斯面無表情地接受了調侃,
他打開設備,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在昏迷前,給超人身上放的幾個竊聽器全都失聯。
“看來您碰了個釘子?”老管家的聲音帶着可疑的笑意。
布魯斯哼了一聲:“他太天真。以為哥譚能用大都會那套解決。”
“不過……”布魯斯接入星辰實驗室的系統,記下來了那個頻道。
“如果他們真想幫助這個世界……我們需要建立協議。”
阿爾弗雷德微笑起來:“我會立即安排,另外……”他指向角落的桌子,“閃電俠留了張字條給您。”
布魯斯走過去,拿起那張貼着閃電标志的便簽紙。上面隻有一行字:
[他說你比看起來輕多了。]
布魯斯哼了一聲,但阿爾弗雷德發誓他看到老爺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當天晚上,哥譚的夜空格外清澈。蝙蝠俠站在警局樓頂,看着戈登點燃今晚的第一支煙。
“聽說你昨晚差點去見上帝。”戈登吐出一口煙圈。
“誇張。"布魯斯簡短地回答。
戈登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企鵝人牢房裡的監控拍到的。我想你會感興趣。”
照片上是一束陽光穿透黑門監獄的鐵窗,正好照在企鵝人的臉上。而在窗口的一角,隐約可見紅色的披風。
布魯斯接過照片,什麼也沒說。但當戈登轉身時,他聽到蝙蝠俠低沉的聲音:
“下不為例。”
在大都會的某個角落,一道藍紅相間的身影微笑着轉向身旁的金色閃電:“聽到了嗎?”
巴裡·艾倫咬了一口熱狗:“我賭五十美元他一個月内就會請你喝咖啡。”
“我賭一百。”克拉克笑着看向遠處的蝙蝠信号,“不過得是無咖啡因的——阿爾弗雷德說他胃不好。”
夜風拂過哥譚的尖頂,帶着久違的清新。在某棟高樓的陰影裡,黑暗騎士靜靜注視着這一切,這是他深愛的城市,束縛他,也淬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