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羅伊的手機突然響起沃利專屬的鈴聲，在安靜的泰坦塔裡顯得格外刺耳。

“喂？”羅伊接通視頻，沃利興奮的臉填滿整個屏幕，“你旁邊沒有别人吧！”

極速者的語速快得像子彈：“我太激動了有個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小羅正在和蝙蝠俠生氣呢我隻能先告訴你——”

紅箭的目光下意識看向羅賓。

迪克的眼睛危險地眯起，用泰坦專屬暗号比劃手勢，意思是：你敢暴露我們，我們就會折斷你所有的箭。

唐娜和加斯默契地點頭。

“呃……”羅伊不敢明說，隻能擠眉弄眼地暗示。

“羅伊你眼睛抽筋了？”沃利察覺到了不對，“屏幕轉一圈，讓我看看泰坦塔有沒有别人。”

下一秒，少年們展現出驚人的默契。

羅賓一個後空翻滾到沙發後，像隻靈巧的貓；海少俠召喚水流将自己黏在天花闆上；神奇少女輕盈地翻出窗外，僅用手指勾着窗框。

“沒人……好吧。”沃利狐疑地環視一圈。

攔不住，羅伊絕望地閉上眼睛，在心裡對好友道歉。

“巴裡叔叔說他要讓我接任閃電俠了！”沃利像放鞭炮一樣蹦出這句話，火紅的發梢都快樂地翹起來。

挂在牆上的唐娜差點掉下去，加斯被水嗆了一口。

迪克僵住了。

接任閃電俠？

他的大腦自動調出中城近況報告：巴裡确實要和哈爾·喬丹執行跨星系任務，斯圖爾特會負責2814扇區的輪值。

但閃電俠的任務……他以為會是傑伊·加裡克臨時接手。畢竟沃利才剛滿十八歲，而傑伊有着豐富的戰時經驗。

“他說什麼了？”羅伊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眼神在迪克和屏幕間遊移。

沃利完全沒注意到氣氛變化，語速快得像在跑馬拉松：“巴裡叔叔說：‘中城需要閃電俠，而你就是閃電俠’——連試用期都沒有！直接把神速力戒指塞給我了！看！”

他舉起一枚泛着金屬光澤的戒指，上面閃電标志嶄新得發亮。

羅伊都僵硬了，這裡還有一個因為導師生氣要死的羅賓啊！他艱難地開口：“恭……恭喜！”

“我也為你高興。”迪克勉強微笑，他應該為摯友高興的，而且他确實為沃利高興。

但某種尖銳的情緒正順着脊椎往上爬。

“等等……”沃利終于從狂喜中清醒過來，鏡頭劇烈晃動，“小羅你也在？天啊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迪克歎息，但心裡有什麼在翻湧。

巴裡能如此幹脆地把衣缽交給沃利，沒有測試，沒有“你還沒準備好”的說教……這種信任在哥譚簡直是天方夜譚。

“迪克，你的戰術還不夠成熟。”

“迪克，你的動作太冒險了。”

“迪克，你還不夠謹慎。”

蝙蝠俠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

超人甚至都沒有繼承人呢……迪克自嘲地想。

他沒有羨慕。

真的。

……

布魯斯，你混蛋。

今晚，迪克氣鼓鼓地蹲在哥譚大橋頂，晃着腿，看向遠方。

披風獵獵的聲響從頭頂傳來，不用擡頭，那股混合了北極陽光與小鎮蜂蜜的氣息已經說明了一切。

“酥皮……”迪克把下巴埋進膝蓋，多米諾面具蹭在戰鬥服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是他叫你來的？”

克拉克沒有立刻回答。他安靜地坐在迪克身邊，紅披風垂落，像一道溫暖的屏障，輕輕攏住少年單薄的身影。夜風掠過哥譚的屋頂，卻沒能侵入這片小小的庇護所。

“是我想見你。” 他說，聲音低緩，像在安撫一隻炸毛的鳥。

“B調了五顆衛星盯着這裡。”克拉克輕聲說：“我必須得阻止他的胡鬧了。”

“不要讓攝像頭拍到我！”迪克往超人的方向擠擠，卡爾的生物力場不着痕迹地擴大了些，氪星科技直接讓周圍覆上一層光學迷彩。

哼，羅賓小聲地嘟囔，三秒後，他又問：“我的情緒很明顯嗎？”

“我聽到你的心跳比平常快17%，”卡爾頓了一下，才接着說：“聞到你的内酚酞像潮汐一樣起伏波動……還可以看見你的生物電噼裡啪啦作響。”

“……我知道中城和哥譚不一樣……”迪克把自己抱得更緊：“……隻是、隻是……我不甘心……是我的錯嗎？”

“不是，我的小鳥，”克拉克抱住迪克，“你屬于天空，屬于夜晚，應該永遠飛翔——你隻是……到了時間。”

注定的時間，成長為新的自己。

到了該振翅高飛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