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忍不住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空氣啊,風啊……從沒有覺得那麼美妙過。
安上娆重重地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吐了出去。
她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大徹大悟了一番。
即使是被冷血擋住,爆炸所涉及到的震蕩還是讓她覺得全身無力。
想到這裡,安上娆不由伸手又扒了兩下木闆。
她的身旁,無所依靠的冷血聽到了她的指甲抓在木闆上刮出的凄厲聲響,不由問道:“沒事吧?”
“還好。”
安上娆回答的有氣無力。
她咳嗽了兩下,喉嚨裡瞬間冒湧上了酸澀的液體——是湖水。
冷血看了安上娆一眼,确認了她除了狼狽外毫發無傷後也順着流水飄動的方向撈了塊木闆墊在身下扒着。
濕哒哒的頭發斜斜的遮住了額頭和左眼。安上娆甩了甩額發,勉強的用一隻手将濕透了的劉海撥到了耳後,問道:“看到無情和芷妍了嗎?”
“沒有。”
他回答的難得少了些冷漠。
或許是因為共同落難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對方看起來也同樣的頗為狼狽,安上娆覺得此刻的他竟然意外地有些可親。
晃了晃有些沉的腦袋,安上娆撇開了多餘的想法,總算是記起了相關的一部分劇情。
——這裡講的似乎是船隻爆炸,衆人流落孤島的劇情。
然而這之後,或者這之前,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這樣想着,安上娆不禁想到了無情那架玄鐵制成的輪椅。
“……糟糕。”
她呢喃道,“燕窩會沉下去的,無情腿不能動,簡直就是等死啊……”
忙伸手撲騰了兩下水面,安上娆擡起頭努力借着浮闆的優勢去看視野範圍内自己的周邊是否有其他的人在。
然而一圈看下來,除了遠遠的有一片島嶼之外旁的人倒是一個都沒看到。
——總不可能遁入次元空間了吧。
她這樣腹诽着,有些心焦。
冷血順着她的視線也看到了那處孤島。
相比于安上娆的遲疑,冷血迅速的做出了抉擇,“先過去。”
“诶诶?”
冷血解釋,“說不定那裡有人。即便是找不到無情的話,登上高處起碼也能看的更遠點。”
“我當然也是知道的……”
安上娆有種淚目的沖動,我要如何告訴你除了狗刨我啥都不會呢?
斟酌了再三,安上娆決定還是看看能不能自己撲騰到對面去吧。
……假如真的不行,再找冷血幫忙吧。
這樣敲定了主意,安上娆開始用着手下扒着的木闆撲騰過去。
可惜她這種天生對于凫水少根筋的撲騰了十多下也沒人家冷血張開手臂輕輕往前一劃距離要來得多。
沉沉的眸子注視着眼前像隻掉進水汪裡拼命撲打着翅膀想要飛出來的企鵝的安上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
良久。
安上娆:QAQ對啊,我遊泳的樣子就是這麼挫!
冷血:▼_▼莫名的覺得丢臉。
就在安上娆打算自暴自棄扔掉浮闆用狗刨的時候,冷血一把揪住了她的後衣領。
“诶……诶?!”
“我帶你過去。”
冰冷無起伏的聲音。
比起詢問,更傾向于陳述。
“……讓你費神了。不過既然如此,那麼能不能幹脆把這個姿勢也換掉?會喘不過氣的。”
“嗯。”
話音落下的同時,冷血就松開了拽着衣領的手。
沒等安上娆往下沉,他就又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上娆有些讪讪,“手腕也……”
“過去吧。”
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冷血沒有絲毫猶豫地将她拉了過去,靠着木闆的浮力直接遊了過去。
意願被無視的安上娆表示:……喂,聽人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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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那座孤島與兩人的距離相差無幾。
否則,冷血真不保證自己能夠拖着一個旱鴨子成功上岸。
更加走運的是,安上娆在沙灘邊撿到了沖上岸的金劍銀劍兩隻,無情一隻,桑芷妍一隻。
之後,原本船上的若幹人也陸陸續續的被沖了上來——簡直就像是另一種名義上的羞|恥PLAY呢。
不過好在除了七個死亡的幫主之外,其餘的人都尚安好。
隻是之前冷血與安上娆離爆炸的船隻太近了,加上由于冷血護着安上娆從而将整個背部暴露了出來,他幾乎是在場所有人中受傷最重的那個。
當他褪下了外衣後,無情看着那舊傷與新傷縱橫交錯的背部,認真地說道:“多謝。”
“……與你無關。”
冷血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