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們見狀一臉驚恐,四散逃去。
反倒楊婉竹被吓了一跳:“我有那麼可怕嗎?”
紫竹偷笑:“她們惦記着顧小公子的美貌,從前想看都是正大光明地看,現在大少爺在外散播謠言,說顧小公子是小姐的童養夫,大少爺的話她們豈敢不信,她們觊觎小姐的男人,可不是看到小姐心中害怕嗎?”
楊婉竹:“……”
童養夫的謠言不胫而走,一點都不意外地傳進學堂裡。
八卦那充滿誘惑的馨香刺激了學子們的味蕾,一個個充分發揮出他們的話痨屬性。
楊婉竹也懶得解釋,清者自清。
這卻給胡老師添了麻煩。
當初若不是胡小眉首肯,顧青蓮也沒辦法跟随楊婉竹進學堂念書,胡小眉同楊天葉甜蜜的戀愛關系更是人盡皆知。
學子們中便有聲音傳,說胡小眉假公濟私,讓一個來曆不明的少年進學堂讀書,應當做開除處分。
看到燕子心這幾日愈發得意的神色,楊婉竹心裡明白七八分。
胡小眉找到她時,她早有準備道:“胡老師,我不想你受牽連,你看這件事怎麼辦合适,我全聽你的,絕不會有怨言。”
胡小眉出主意道:“現在的問題所在,不就是因為顧青蓮是撿來的,沒有學籍檔案嘛,你到檔案處為他辦理一個不就行了。正好我聽說南海的龍殿下要在咱們學堂借讀,借讀也是要重新歸檔的,這幾天你們可以抽時間一起去一下。”
楊婉竹領悟其意,當日便拉着顧青蓮到白菜集市上□□。
白雲蜘蛛網似的在天上撐開腰,落霞倒映着新月,為五彩斑斓的蘑菇房渡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與往日不同的是,集市上多出一隻荊棘籠子,籠子裡關着位妝容豔麗的女子,她賣力在籠中作舞,稍有休息,荊棘上細密的毒刺便會紮向肌膚,鮮血淋漓。
奴隸主揮舞鞭子,催促着馬兒行進。
楊婉竹擠在人流裡,差一點就要被鞭子掃到。
顧青蓮及時地把她摟進懷裡,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脖頸處,他一聲未吭地受下。
奴隸主打到人不僅不道歉,反而破口大罵:“好狗不擋道!”
顧青蓮置若罔聞,關切地看向懷中驚魂未定的少女:“阿姐,有沒有事?”
那奴隸主哪受過這樣的輕視,他舉高了手,又一鞭揮打下來。
楊婉竹搶身攥住飛揚的鞭子,在虎口處一勒。
奴隸主沒留神,直接被拽趴在地,疼得龇牙咧嘴:“你,你知道我是誰的人嗎,就敢這樣對我!我們家少爺可是上三門的少門主,信不信我告訴我家少爺,讓他來收拾你!”
楊婉竹撒開鞭子,丢在一旁:“仙門敗類!”
奴隸主手腳笨重,摔趴了半天沒爬起來:“你,你居然敢——”
楊婉竹掃了一眼奴隸主身後的荊棘籠,籠中的姑娘不堪忍受毒刺,目光哀求地望向她。
她本不願招惹是非,可這奴隸主實在可惡。
楊婉竹上前一步,奴隸主以為她要打他,連忙捂着頭嗷嗷求饒。
楊婉竹解下他腰間的鑰匙,把籠子上的鎖打開。
籠門開了,裡面的女子又驚又喜,卻礙于奴隸主的威嚴,仍然不敢踏出半步。
奴隸主見籠門大開,大驚失色:“你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錯!”
“她犯了多大的錯,也不該受此淩虐。”楊婉竹對她伸出手,“姐姐别怕,我不會傷害你。”
楊婉竹的話猶如一記定心丸,女子踉跄地走出囚籠。
她雙腿被毒刺所傷,血順着腿間流入足踝,根本難以站穩,幾乎是要撲倒在楊婉竹的懷抱裡。
顧青蓮伸手把楊婉竹拉開,女子撲了空,慘兮兮地跌倒在地。
楊婉竹:“顧青蓮你幹嘛?”
顧青蓮面無表情道:“她要抱你。”
“她受了傷站不穩,不抱我難道抱你啊?”楊婉竹眼睛一亮,“對啊,她站不穩,你可以背着她走啊。”
顧青蓮:“……”
奴隸主縱容馬車在白菜集市上橫沖直撞,撞爛了不少小攤,早就引起人們的不滿了,料想他背後定有達官顯貴撐腰,便都敢怒不敢言,看到少女出手教訓奴隸主,心中都無比爽快,不由得掌聲雷動。
熱鬧之際,沒人看見奴隸主悄摸地從地上爬起,手握鋼刀沖着楊婉竹刺去。
楊婉竹光顧着顧青蓮說話,絲毫不覺危險的來臨。
“小姐小心!”
那女子竟搶身為她擋下一刀,楊婉竹回過神時,便看見奴隸主一刀砍在女子的左臂。
圍觀的人越積越多,奴隸主心知這事叫他給辦砸了,還是先跑為妙,把刀丢下撒腿跑沒影了。
楊婉竹急道:“顧青蓮,你快背着她到醫館!”
少年無動于衷。
不知道他又犯什麼病,楊婉竹壓抑着怒火:“你不背,我背!”
顧青蓮終于有了點動作,凜冽的目光看向黏在阿姐身上的女子,漠然道:“又沒死,裝什麼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