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時間裡,楊婉竹和顧青蓮并肩坐着。
陣法裡僞造的海底世界栩栩如生,把身邊貓妖一族的學子饞得直留口水。
那貓妖是個健談的性子,她悄悄拽了拽楊婉竹的衣袖,問道:“你們上道題是怎麼過來的?”
楊婉竹頭一次聲音細若蚊蠅:“就,就那麼過來的。”
“啊?”以為她害羞,貓妖道,“我和我家那位,是老蹲班生了,這次試煉就是來湊熱鬧的,沒想到今年這麼大場面。也是叫我碰着了,真沒想到居然還會考到這玩意,我是個結了婚的沒什麼,要你們這些沒成婚的小姑娘怎麼辦?”
看來這位貓妖姐姐還不知道是因為喜字符的緣故。
貓妖悄聲道:“你給他了嗎?”
楊婉竹飛速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少年。
貓妖大抵是個話痨,話匣子打開了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姑娘,别怪姐姐冒昧,有些事情兩個人就應該提前考慮到,這種事情你千萬不能不在乎,我有個姐妹,就是婚前沒試好,婚後活守寡啊。你家這位長得挺俊,不知道活怎麼樣,太猛了也不行,得找個待你體貼,懂得叫你舒服的,我給你講我老公……”
候場時間在貓妖姐的吐槽中煎熬度過。
對于貓妖姐認定的她和顧青蓮是一對,楊婉竹既沒承認,也不否認。
她有膽子把魔王拐回家,沒膽子把魔王拐上床。
雖然說該做的不該做的貌似都做了,但最要緊的一步,還沒有做。
“你們不會還沒有那啥吧?”貓妖姐狐疑,“不應該呀,小姑娘你長得這麼漂亮,他能忍得住?他不會是不行吧?”
“不是。”楊婉竹脫口而出。
貓妖姐一笑:“我就說你試過了,小少年模樣如此俊俏,你也忍不住的吧?”
楊婉竹突然認真臉問出深埋心間的疑惑:“姐姐,如果兩個人彼此無情,身體會有反應嗎?反應,很大的那種。”
“具體說說看?”
楊婉竹隻能說些能過審的:“比如,有時候看到他,想親親,親一口,又想伸舌頭,不僅如此,心還總是莫名地狂跳,這是不是心髒有問題?”
看到少女一臉嚴肅,貓妖姐樂不可支,笑聲引得顧青蓮偏頭看了過來。
貓妖姐對他說道:“你家這位真可愛。”
顧青蓮見她沒有惡意,便不予理會。
比武場的鐵門轟隆一聲,卻隻開了一條細縫,一隻火紅皮的蝦子蹦蹦跶跶地跳出來,并不見身後有人。
沒有人走出來,便說明上一個人失敗了。
人們争先恐後往裡瞧着,想要一睹公主真容,守門的蝦兵一甩長須,将好奇的閑雜人等彈開,大聲道:“請妖妖靈号,入場。”
顧青蓮叮囑道:“阿姐,小心。”
“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楊婉竹墊起腳,輕輕抱了他一下,“你也小心。”
貓妖姐忍不住贊歎:“現在的小年輕感情真好。”
殊不知接下來是一番生死搏鬥。
顧青蓮伸手拔出她腰上的劍,平時神奇的招财,面對他竟也十分老實。
他負劍而立,衣袂飄飛,說不出的俊逸,隻是臉上除卻冰冷之外沒有多餘的情緒,就差直接說:我就是來打架的!
蝦兵再次關上門。
比武場上陷入短暫的黑暗,随着一顆夜明珠亮起,緊接着一連串的夜明珠跟着亮起,白衣少女猶如伫立雲端。
她手握長鞭,啪的一聲摔在礁石上,礁石瞬時間四分五裂。
顧青蓮兀自道:“不能傷害阿姐的家人朋友,你不算,不能傷害無辜之人,你也不算人。”
少女沒聽明白。
“所以,可以殺。”顧青蓮直接下了定論。
上一層,原來那兩把椅子是分别為媒婆和女官準備的,女官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魚類,嘴巴生得碗口似的大,眼白多眼黑少,看上去不大好對付。
“說說吧,你家公子什麼條件?”
這就出招啦,楊婉竹開口便來:“龍宮家大業大,我想公主看重的一定是男人自身的品質,我家公子臉生的好看,說不定哪天精衛填海,龍宮偌大的家業會一掃而空,但我家公子的臉不會變,臉在江山江山在。你想想,公主殿下每天對着一張這樣英俊的臉睡覺,心情指不定會有多好。活這一輩子,不就圖個心裡快活嘛?”
女官微愠:“膚淺!”
好吧大人您高尚,可是顧青蓮除了臉也算一無是處了,楊婉竹随口道:“他活好。”
女官雙目瞪起:“什麼?”
楊婉竹誠懇道:“活是真好。”
女官狐疑:“你試過?”
托你家公主的福,剛剛試的,楊婉竹點點頭。
劍走偏鋒,反而刺中女官三寸,先前幾位媒婆口若懸河,快把自家公子誇到天上,鐵面無私的女官都不為之所動。
楊婉竹這無厘頭的一句,女官大人竟詭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