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的季雙梨毛骨悚然,胳膊上升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連旁邊的梅蘭妮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之後連着好幾幅畫都是筆觸淩亂的大面積鮮豔紅色。
然後才又出現了一個畫面,這幅畫上依舊像小時候一樣,是中年男人站在青年身後注視着他,但兩人的表情卻和以前截然相反,青年開心地笑着,中年男人的眉眼卻滿是悲怆。
牆上的壁畫到這裡就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奧羅拉的房門響了起來。
門外是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
女傭凱瑟琳就站在奧羅拉的門外,臉上的神情不安又忐忑。
“小、小姐,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有件事我想我得告訴您。”
奧羅拉打開門有些驚訝,“凱瑟琳?有什麼事嗎?”
凱瑟琳絞着手指,語氣慌張:“今天克裡斯汀小姐來找我的時候,我、我對她撒了謊……”
“撒謊?!”
凱瑟琳點了點頭:“克裡斯汀小姐當時問我,這棟莊園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
“我、我當時覺得不該說,管家也叮囑我們不可以再提起這件事……”
“可我後來越來越坐立不安,克裡斯汀小姐這麼溫和善良的小姐我覺得我不應該對她隐瞞。”
奧羅拉臉色越來越凝重,“所以到底是出過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其實克裡斯汀小姐并不是諾蘭少爺的第一任未婚妻。”
“什麼???”
“沒錯,在克裡斯汀小姐之前諾蘭少爺還有過好幾任未婚妻。”
“那這些女人現在又在哪裡!”
凱瑟琳歎了口氣又接着說道:“怪就怪在這裡,那些小姐在訂婚沒多久後都莫名其妙失蹤了,無一例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所以我也擔心克裡斯汀小姐的安危。”
奧羅拉目光如電:“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是親自去找克裡斯汀而是來敲了我的門?”
“這……”凱瑟琳像是也很納悶兒。
“我一開始就去了克裡斯汀小姐的房間,但房間裡好像并沒有人。”
“不僅這樣,另外兩位小姐的房間也無人應答,不得已最後才找到了您。”
奧羅拉變了臉色疾速沖出去,直奔205砸門。
“克裡斯汀!你在嗎克裡斯汀!開門啊!克裡斯汀!”
無人回應。
奧羅拉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但這是最壞的一種結果。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糟了!
***
地道内,看到這些畫面的三人全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大家都是聰明的人,不難想象到以前的地下室裡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景象。
這個莊園裡能對得上這個中年男人和這個青年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她們很想現在就退出去,但是為了逃離這裡隻能硬着頭皮往裡走,很快就到了地下室内。
季雙梨明顯感覺到這裡的溫度比剛才更低了,甚至有一種刺骨的寒冷。
直覺告訴她很不妙,但好奇心又驅使着她繼續往前。
燭光照耀之處,這個地下室一點一點顯現出它的本來面貌來。
如果剛才還隻是震驚,那麼現在可以說是驚魂奪魄了。
這裡與其說是一間地下室,不如說是一間恐怖的刑訊室,各式各樣的“作案工具”擺滿了各個角落。
季雙梨胃裡開始翻江倒海,她強忍住惡心一點一點看過去。
有的是她在影視作品或者書上見到過的,但絕大部分的東西都是聞所未聞。
這些東西大多已經開始生鏽了,有些上面還殘存着擦拭不去的斑駁血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還能聞到一絲萦繞不去的血腥味。
這裡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季雙梨的認知,她無法想象在過去那段早已封存的時光碎片裡,到底發生過怎樣血流成河,慘絕人寰的暴行。
燭光跟随着她邁出的步伐,一點一點将眼前叫不出名字的器具照亮,一晃而過後又被抛入身後的黑暗裡。
恍然中她像是見證了一條一條年輕的生命,短暫的降臨過後又被名為死亡的齒輪飛速碾過,她們曾經的歡聲笑語,曾經的絕望崩潰,所有的喧嚣,所有的痛苦與不甘都在黑暗中盡數消亡。
像她不斷起伏的心情一樣,她的每一步都邁得格外沉重。
直到一樣東西進入視線她才如夢初覺。
那是一個鐵制的立式箱型物體,有一人多高,通體光滑漆黑,有些像矗立着的棺材。
待看清它的全貌時季雙梨更覺得詭異無比——它的外殼竟然做成了人形!她将蠟燭往上移動,那裡赫然出現了一張女人的臉。
季雙梨吓得手一抖,差點将蠟燭扔了出去,好在它五官看起來堅硬鋒利,并不是真正的人臉,隻是鐵皮上的雕刻。
她正要再仔細看看,卻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安靜,太安靜了,安靜地隻有剩她自己的呼吸聲,這不太對吧,另外兩個人呢?
季雙梨後知後覺地發現艾琳娜和梅蘭妮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