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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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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戌倒也是樂意應承。

沈淙悻悻站了片時,方才擡步走進去。

其時菜肴都已擺好,見他們都已坐下來,那劉妪正要出去,就為沈淙攔下道,“阿婆,一起吃罷。”。

劉妪忙地連連搖手拒絕道,“這萬萬不可——”。

沈淙将又再叫了聲,“阿婆——”,白微已插言道,“阿婆若是不吃,你家小郎君便也不讓我們吃了——”。

“小娘子實在太折殺老妪了——”

謝妩也笑道,“阿婆就一起坐罷,不若九郎也難以安心——”。

劉妪推辭不過,卻也不敢真就坐下去,就借故道,“給小七煮的肉湯,還在竈上呢,老妪去拿——”。

曲遂噌地起身道,“我去拿”。

劉妪的腿腳顯然是比不過曲遂這一青年人的,這将邁了兩步,曲遂都已沒了影子,一時尴尬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難為情地那張歲月侵蝕過的蒼老容顔都見了紅。

白微因離得遠,就對附近的申戌使了使眼色。

申戌會意起身,去拉劉妪的手,卻為劉妪近乎驚恐地躲開,倉惶道,“小小郎君,老妪的手髒——”。

申戌略怔了一怔,仍是伸出手去,緊緊拉住老妪的手,半時溫和地笑道,“阿婆的手真是溫暖,就與我阿娘的一樣——”。

那劉妪愣得忘了拒絕,就為申戌拉着在一邊坐了下來。

沈淙也是因此才想到,“阿戌莫不如趁着這一時空暇,将申伯母接來這裡好了,在身邊也方便顧應——”。

申戌本是想着告身下來,等他到官地安頓好時,再将母親接到身邊。而他又在去天清寺路上已應了小沈師兄,将來與他去祥符,多半是要在祥符待上幾年了,将母親接去祥符也是必然之事。

隻他如今隻是借居在此,若在這時就将母親接來,免不得給小沈師兄添惹麻煩,便隻道,“不瞞小沈師兄,我曾也與阿娘說了很多次,将來接她到官地的事。阿娘卻隻說是,她在安平待得久了,并不願離開家鄉。此時想必也還是不願意的,等過一時安定了,我再去信勸說好了。”。

這卻也是實話,隻他固然不會聽母親的,私心隻想着,就算是硬拉也得拉來。家裡就隻有母親一人,腿腳又且不怎麼便利,他實在是無法放心讓母親自己待着。

這一層沈淙自也是想到了,而他那也隻是提議罷了,并沒有強行替申戌作決定的意思。此時聽他早有計算,便也就不再強加幹涉,沉吟了一時,隻道,“此事總歸是宜早不宜晚。”。

“說的是啊。”白微看他那神色,就知他心中顧忌,笑道,“正可将阿娘接來,與劉妪阿婆作伴。”

這一時曲遂也已回來了,謝妩向他要了肉湯,招手讓小七過來。小七眨了眨眸子,猶豫了一陣,就即小心蹭了上去,見到主人沖她微笑,方才安心蹲踞在一邊,安靜舔食那肉湯。

白微眼望着舔食肉湯的小七感歎道,“不若,劉阿婆一人,多麼孤單啊!在這裡,都沒個能說話的人,你們說是罷——”。

劉妪聽到此處,不免想起她那這幾日就要為刺配本州牢城的兒子劉脈,一張臉色就立即青黑了下去,心上憋悶難受至極,卻也不敢出得一點聲,隻怕再掃了桌上人的興,就隻将頭埋到最低,淚珠子卻是滾了滿碗,一碗稻飯盡是鹹澀味道,可她卻是渾然未覺,一個勁兒往口裡扒,心裡隻是記挂着她家脈兒,也不知此時有沒有得吃——

白微向來快人快語,當時也未作他想,就這樣直直說出來了,直到諸人朝她暗使眼色,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還有這麼回事。一時也是愕然失語,怔了一刻,想着說都已說了,也找補不回來,索性也不找補了,仍是催詢申戌道,“怎樣?”。心裡想着,再不濟總算促成一件事也好。

申戌也是見那老妪隻是吃着稻飯,才就近揀了兩箸莼菜到老妪碗裡,聽他這‘阿姊’這樣催問,心下也是遊移不定,不知如何答複,低頭扒了口飯,含糊其辭道,“不急——”。

白微卻急聲道,“怎麼不急?”略一思量又道,“我看你明日就出發罷——”。

申戌不免嗆了一下,正要開口,振纓也出聲附和了一聲,又道,“要是告身下來了,隻怕想去也沒空暇了。”。

“檢兒這兩日回趟荥陽。”卻是沈淙,“将這裡形勢情狀與父親姨娘說明,再請傅師叔父子二人來京裡幫我。”。

秦檢也猜出大約也是讓他護送申戌回去的意思,當即應聲,“是,家主。”轉而又聽得一句,“等他們來了,你就可去皇城司找宋世兄了。”。

秦檢神思滞了滞,雖知去皇城司已是定局,卻還是問了一句,“家主,願意讓我去麼?”。

“若是不願,我就不去了。”

“我這歸依也已留不住你了,去找宋世兄沒什麼不好。”

他那時的思想決定,家主還是看出來了。

秦檢怔怔回了聲“是”,又請示一句,“家主,那我明日就出發?”。

沈淙稍一點頭,又輕瞥一眼申戌,見其仍是無言,又道,“你再順路去趟安平,替我與五師兄帶封書信。”。

荥陽成臯,博陵安平,實在,不怎麼順路。

方至此時,申戌才下了決斷,問道,“秦檢兄,我能跟你一起去麼?”。

秦檢點頭應聲。

白微滿意笑道,“這才對嘛!”。

而後才想起補救她那句直快話語帶來的不良後果,卻是更加直快的言語道,“阿婆那兒子現今如何樣了?”。

實則,這已是很委婉了。若在平常,她都會直接問,那小賊怎樣了?

畢竟,那小賊可是差點盜去了小娘子的錢銀荷囊。

令她家小娘子傷心難過之人,她一概都無好臉色好聲氣。就連沈家公子都免不得看她臉色,又何論其它人?

那劉妪也并不見怪,隻是哀聲道,“這幾日就要刺配牢城了——”。

這都在他們預料之中,依她報盜時所說的銀兩,依賊盜律,‘當決脊杖二十,配役三年,隸本城。’卻又想起那嚴授糊塗之狀,不免多問了一句,“是在本城罷?”。

“是在本城”

“可是三年麼?”

“是,小娘子。”

沈淙見其吞吐似是有話要說,“阿婆有話但講無妨。”。

那劉妪遲疑了好一陣,才極是難為情地道,“老妪可能去送送我那兒子?”又急急解釋道,“老妪會将這裡的活計做完了去,也一定快去快回,絕不耽誤這裡的事——”。

沈淙笑道,“母親看視兒子,自是天經地義,卻有何不可的?”。

又讓振纓拿出二兩銀錢遞與劉妪,“阿婆拿與他帶着,到了牢城用得着。”。

“小郎君待我們已是恩重如山,老妪幾生幾世都報還不完。”劉妪急急推辭道,“這銀錢,老妪萬萬不能收——”。

“這是阿婆的工錢”

“阿婆若是不收這銀錢,我也無法雇請阿婆了。”

“可我這才沒做幾日——”

“也是先預支給阿婆,就算是先綁定了。不若怕阿婆再走了,我一時再找不到人助我料理家事,那可是有得頭痛了——”

劉妪破涕為笑道,“遇上這樣好的小郎君小娘子,老妪怎還舍得走?”。

沈淙笑道,“那便就好”。

想了一想,又道,“這是一月的工錢,我卻也不知京中雇值,若是少了,阿婆說與我,我再補給阿婆。”。

劉妪收下道,“這都夠半年的了。”。

沈淙見阿婆又要再說那感激話語,便有意将話題轉到劉妪家中,當談及如何淪落至這般境況時,那劉妪先是長長歎了一聲,更加悲苦了臉色道,“實在是不勝誅求,不勝誅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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