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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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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青黛他也是識得的,是阿妩依從古方,以蘇枋木加入藍草汁制成的。

阿妩慣來用此自制青黛。

謝妩依因沈淙臂上那箭瘡一連忙碌憂勞了好幾日,直到今日方才能閑下心思來,做起這‘閑印斜紅’的事來。

隻與詞家所言的‘新恨重重’不同,她卻是‘情思陶陶’。隻卻不想費了這許多功夫,竟就為九郎當作了新鮮傷痕,雖說這斜紅妝本就為體現一種殘破之美,可卻——

謝妩立時就轉過頭去,又在銅鏡裡顧看了一番,不禁微微抿起唇兒,自語道,“不好看麼?擦掉算了——”。

說着動手就要擦去,沈淙即時一驚,立時出聲阻攔道,“不要!”。

後又見諸人将吃驚的目光投轉向他,面上不免浮泛出一點窘色,隻稍地斂容低聲道,“不是的”更加低輕的聲色又道,“好看的,很好看——”。

謝妩也從那銅鏡中看得了那樣一副窘态,内心深處随即蕩漾起一種春水般的波瀾,不禁輕輕笑出聲來,“九郎這是也學會恭維話了——”可她卻很是受用。

譚抒左右看了這二人一眼,眸色不禁稍稍一沉,轉瞬又即轉作常色,笑道,“擦去作甚?我來試試!”。

說着就拿起桌上胭脂,在那傷痕邊緣勻畫出卷曲的花紋來。又再取出将才拿來的青黛,勾出兩道黛眉來,眯眼靜靜看了一時,心下覺得滿意後,才以目色一指銅鏡笑道,“再看看”。

謝妩對鏡細細看了少刻,心中不由深深納罕。

卻不想她心中納罕之事,就為白微直直說了出來,“如何也看不出慣來使刀弄弩的阿抒郎君,竟是有這般化腐為奇之巧技?”。

譚抒作色一白她道,“瞧你說的!”“這還不是你家娘子的底子好!”。

白微哈地一笑道,“說的是呢!”。

譚抒又往後一望笑道,“阿妩也略轉一轉身,有人隻怕是等急了。”。

沈淙隻過了一刻,才知譚抒說的是他,面上不由一哂。

白微又順勢在娘子額中貼了一小塊花葉妝小金靥,謝妩這才從繡榻上站起來,轉過身來,與譚抒并列站到一起。

也是因為這樣的站位,那對比就更是一目了然。

至為不同者,便是那一雙眉毛。

謝妩眉色是遠山迢迢之淡薄藍青色,無處不透着妩媚可愛之韻調;

而譚抒卻是渴骥騰躍之濃重墨黑色,處處可見其爽朗不羁之氣概。

沈淙見到這副妝容時,目色不可避免地一亮,不明何故地點了點頭,卻未有其他任何言語,隻是神色溫煦地微微笑着。

譚抒與白微也有意不言語,明顯存着作弄沈淙的心思,卻不想這心思卻為劉妪打破了。

确切來說,也非是劉妪主動打破的。

劉妪來了已有一會兒了,卻因害怕打擾他們談話,就隻是在門口悄聲候等着,還是謝妩先看見叫了聲,“阿婆,請進來罷——”。

方輕移蓮步,将其迎了進來。

謝妩今日穿的是一身揉藍白蘋繡紋的窄袖春衫兒,行動之間,一股幽香隐約浮動在空氣中,那是梅蕊香丸的味道——

順着那香味,沈淙果不其然,就看見了她腰身上墜着的水藍色生羅荷囊。

正是他在金池之時贈送與她的那隻,心下略地一動,亦轉身走到廳室,笑着叫了聲“阿婆”。這才知道劉妪是為他們送早食來的。而那早食,竟是阿妩昨晚随口念叨了一句的‘燒餅’。

又與他說,申戌秦檢吃過後已出發去安平了,就不來告别了,隻讓她說一句。

沈淙稍一點頭,表示知道了,将要接手,卻為劉妪避開道,“小郎君不要沾手,老妪就可以了——”。

身後的振纓将手中茶湯放下,又再幫忙将燒餅也一一擺放在桌上。

秦檢一走,從來不離他那幫長半步的曲遂,也即悄悄跟去了。就隻剩了他一人,也是不免有些手忙腳亂。

謝妩招呼譚抒坐在她旁邊,譚抒也并不推辭,“我這來的倒是好時候,如此也就不客氣了——”笑着說了這一句,也就坐了下來。

沈淙又叫劉妪坐下來一起吃,劉妪卻隻道,她早已在庖房吃過了,又再催促道,“小郎君小娘子快些吃罷,過一時冷了,就不好吃了——”。

諸人應了一聲,就都各自動手吃起來。

謝妩将才塗了唇脂,并不是十分方便,此時卻也不顧忌——阿婆隻是因她随口一句,就即起了大早專門做的。為了不辜負阿婆一番辛勞,謝妩即張口咬下一大口來,細嚼慢咽吃完了,又再細細品味了一時,方驚喜聲色稱贊道,“阿婆好手藝!”。

譚抒也道,“阿婆這手藝,不去設攤開店,實在是可惜了——”。

謝妩不免一怔,轉即不乏調侃道,“阿抒果是生意人——”。

譚抒哈哈一笑道,“還是阿妩了解我。”。

沈淙默聲看着她們說笑,後知後覺地,發現他這七日,确是錯過了許多。

不一時,幾人吃罷,又将那解膩的茶湯喝了,劉妪就即收拾下去。未幾又折回,與沈淙道,她今日想去京兆獄中去看劉脈。沈淙因讓振纓陪同她去,劉妪見小郎君意志堅決,也就沒再反複推拒,隻是連聲道謝後,就退出去了。

譚抒又與謝妩說了一陣話,也就告辭離去了,說是要将沈淙醒轉的消息告訴阿兄,再擇日上門來拜會。

沈淙便知天清寺那事,譚攘應是已知道了。而那身刑傷卻并無這般快痊愈,因就借說自己身體還未完全得以恢複,這時神思懶怠四肢乏力的,隻怕這邊還說着話呢,就即毫無預兆地昏死過去了,為免這等失禮慢待之事發生,且再讓他休養一段時日。到時他再邀匡夫兄來此長聊。譚抒也就答應下來。

而‘神思懶怠四肢乏力’的沈淙,不出半刻鐘,就即挾帶了那制科策文,與同謝妩一同出了沈宅,往榆林巷謝府而去。而他心中也早有計較,若是為譚抒知曉又再問起,就隻說他與阿妩早即說好的,總也不能食言而肥——

何論此處距離榆林巷謝府也并不遙遠,腳程也不過小半個時辰。

就這半個時辰的腳程,都為他因故俄延了小半月了。

再若延擱下去,隻怕先生要親自來找他了,卻是再耽擱不得了。

隻這小半月,也甚是難交代,心裡不免也有幾分發虛,免不得因循慣例負‘荊’請罪。

先已向振纓問得蜜餞店鋪所在,因就直奔林家果子行而去。

到得林家果子行時,但見其間羅列之物,各式各樣,品目繁多,令人驚目啧歎,有許多品類都是他在荥陽未曾見到過的,一時也是看得眼花缭亂。

他對此物既不了解,也不熱衷,就隻先挑了先生常吃那幾樣。

卻又想着,他這回‘罪名’可是不輕,便索性讓店主将這店中諸樣果脯蜜餞都包上一小份,也好讓先生都嘗嘗,下回也就知道買什麼了——

好在沈淙這難得的‘揮金如土’‘窮奢極侈’之舉為謝妩及時攔下了,又自挑揀得幾樣小叔喜食品類,并請那店主依樣包好。隻是這樣卻也不少,他三人還是難以帶上,偏且身邊之人都且有事不在。那店主亦是看出,因就指了個小夥計,讓其幫他們搬帶回去。

二人謝過店主,方才與那夥計走出店來,沿着州橋大街往東行去。

這時街道上已逐漸熱鬧起來,本還相距二尺還多的他們,這一時都為行人車馬挨擠貼得很近。

盡管沈淙已是足夠謹慎小心,兩人還是不是兩手碰到,就是肩臂挨到,确是太過失禮了。因就右手悄然負在身後,又堪堪避出半臂距離,惹得白微在身後一聲嗤笑,不由在心内輕歎口氣,總也好過那樣失禮罷?随口找了别的事轉開,“譚抒這幾日常來麼?”。

謝妩即輕輕一點頭,白微笑着補充一句,“來得可勤呢——”。

咬了一小口手上将在路上買得的一支糖獅兒,作思考狀一時,遂省悟道,“想是喜歡我們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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