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卡殼了五六秒才回答向安青的問題：【用你們人類的語言來解釋，我的誕生和你有關，我所有一切的功能的結果就是帶你走向更好的生活。】
向安青将更好的生活在嘴裡咀嚼了兩圈，不知想到什麼，扯起嘴角笑了下。
她的笑容諷刺中帶着點莫名的意味：“如果我不照你說的做，會有什麼結果。”
“額——額，”系統的電流紊亂了瞬，似乎是沒計算到她會發出這樣的提問。
但系統很快便給出了問題的答案：【會死。】
向安青垂着頭，盯着菽頭菇的葉片。
粉紅的葉片中經脈交錯，從尖端處呈現由淺入深的顔色隐入莖部，像極了人體纖細的血管。
果然，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沒有價值的饋贈，擁有一樣東西，就得拿另一樣交換。
她問了第二個問題：“我需要做這件事多久，或者說，你離開我身體的條件是什麼。”
系統：【我離開你身體的話，你也會死。】
向安青:......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系統很怕她甯可魚死網破也不要繼續做任務，狗腿道：【其實之前給你打的獎勵都不是真正的獎勵。】
【我是為了激勵你才另掏腰包給你發放的聯盟币。】
【主系統發的獎勵才是好東西。】
向安青：“你接着說。”
系統：【你知道沙漠基地的蔬菜都送往海洋基地了吧，那是因為沿海一帶的植物全部發生了五級變異，導緻聯邦軍兵力銳減，他們隻能用加入軍隊就補貼高額的蔬菜作條件吸引平民。但更重要的是，即使是這樣海洋基地也稱不了多久。】
【不出兩個月，基地就會被變異植物占領。】
向安青：“那和我有什麼關系。”
海洋基地和沙漠基地隔了半個地球的距離，中間還有十二區、中央基地作緩沖，怎麼也舞不到沙漠基地來。
系統被向安青無所謂的态度噎了一下，頭一次懷疑自己下載的關于人類心理活動的研究報告過于陳舊，導緻它對宿主的性格判斷出了問題。
【吞吃了人類的變異植物會進化出更高等級的靈智，他們會計算出最優解是先占領沙漠基地再向十二區進攻，所以接下來沙漠基地會向中央基地上供大量蔬菜請求庇護。簡而言之，你的機會來了。】
【隻要你種出足夠多的正常蔬菜，你就能攢夠進入中央基地的錢，那是人類最安全的堡壘。】
向安青将信将疑：“你怎麼突然知道這麼多信息？”
系統：【哼，誰叫我是主系統最寵愛的小寶貝呢，有啥好處——打住，這不是重點。】
向安青：“哦，對了，主系統，你口裡稱呼的那位，發的好東西是啥。”
系統：【差點被你帶偏了。】
它在數據庫裡翻翻找找。
【咦，我記得放在這兒了啊，怎麼找不着了。】
也許是她維持同一個動作的時間過分的長，趙棠站在遠處擔心地朝她揮了揮手臂：
“你看完了嗎？”
向安青聽到聲音擡起頭，大聲道：“好了。”
說完她放下葡萄藤，走到宋雲身邊。
“我們可以先去市場買點架子。”
“架子？”趙棠道，“為什麼要買架子?”
向安青：“這些葡萄結的太多了，要弄更高的爬架讓他們更充分的照到陽光，而且可以增加空氣流通。”
趙棠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幾人離開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基地的溫控系統能耗開到最大，正是适合來看植物生長情況的時候，向安青他們陸陸續續地見到了近百個學生成群結隊地路過他們。
都是omega。
第二性别都是男生。
趙棠招手叫來校車，熱情洋溢地邀請向安青逛逛整個校園。
向安青婉拒了他。
現在的她在下班時間，不是很想在校園裡再逗留。
趙棠失望地看着宋雲和她走遠。
在路上，向安青把說好的學費打在了宋雲的賬戶上。
“之前的一萬四，加上給我做事的兩萬。”
宋雲打開終端，果然見消息提示他有錢入戶。
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其實并沒有幫到向安青多少，但她卻二話不說地就給他轉了錢。
一萬四并不是小數目。
它甚至可以買一個陪酒的omega回家。
他舔了舔犬齒，話語幹澀的從喉嚨口蹦出來：“謝謝你。”
向安青：“不客氣，你記得約定就好。”
向安青想要說再見，宋雲眼眶紅紅的，拉住她的衣角。
“你——你需不需要我。”
他的話沒頭沒尾。
向安青理解成了學費：“啥，錢應該夠吧。”
宋雲借着牽引，靠近她，學着兼職時偷聽到的伎倆，笨拙地踮起腳尖，露出纖長白膩的脖頸，調酒師說這樣脆弱的姿勢更容易激起alpha的保護欲。
他還悄悄的放出了自己的一點信息素。
“你需不需要我我為你做一點特别的事情。”
他的聲音輕如蚊蟲，向安青揉了揉耳朵，“你再說一遍，我真的沒聽清。”
宋雲睜大眼，一時不知道她是調情還是别的。
因為過分緊張，他的手心滲出了點點汗水，向安青眼尖地瞅見内襯下擺多了幾條暗白的痕迹。
她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到了衣服上。
“别抓了，我明天還穿這件呢。”
“啊。”宋雲不知所措地低頭，看見了被攥的皺皺巴巴的布料，“對不起。”
向安青撫平衣物，道：“我在你們學院旁的小樹林裡種了東西，你幫我照看下，别讓誰把它挖了。”
宋雲：——好。”
向安青轉身，順着路标回到租房的地方。
她爬上樓梯，見到防盜門前貼了好幾張白紙。
向安青揭下來，翻過，是繳納單據，有電氣繳納費、水電繳納費、房屋管理費、街道保護費、呼吸增值費、空氣清理費等等十幾張單據。
她拿出終端算了算，折合起來是八萬元零一角。
萬惡的資本主義。
連呼吸的空氣都要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