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想象中一穿過傳送門就能直接面見代理域長不同,我們最先到的地方,是一間布置堂皇的廳房。
……
果然是吧。
我本來該在這間屋子裡醒過來的,對吧。
隻是粗略掃過幾眼,但别以為我沒發現:那道屏風後面的軟榻又大又軟,一看就很舒服,至少比硬邦邦的地面躺起來舒服多了。
這小子準是從這裡把我薅走的。
“怎麼這麼慢。”金眼小鬼不滿地嘟囔幾句,倒也沒多想,隻新拉開一道傳送門,伸手示意我先進去,“我已經将你的情況呈報了代理域長,快一點,代理域長在等你呢,而且我後面還有好多工作安排,好忙的。”
說的好像最開始非要浪費時間來審問我的人不是你一樣。
我暗自腹诽幾句。
可惜我沒得選,人在屋檐下,當然隻能低頭順從咯。但在離開前,我也不會讓他太好過的,我發誓。
“你沒什麼想和我解釋的嗎?”沒有搭理他伸出的手,我在傳送門前止步,雙臂環胸,很是刻薄的看向他。
反正是他後面還有工作不是我,反正是他在代理域長手下做事不是我,反正是他報告給代理域長我醒來的消息的讓代理域長開始等我的,我絲毫不擔心拖延時間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反正和我沒什麼關系,我不在乎。
這個臭小鬼,敢做不敢當,還非要拉我回來做做戲。否則,為什麼不直接從危房那裡拉開傳送門去見代理域長,反而多此一舉先回到給我安排下榻的地方,再轉一道傳送門前去觐見代理域長,還不是他怕萬一有人查我的行進路線時發現不對露了餡嘛。
你說他笨吧,他還知道藏一手;可你若說他聰明……呃,這個轉移真是一個好簡單/粗/暴/的藏匿方法啊,他單純的讓我憐愛。
“呃……”
雖然但是,我不提出你就不會道歉了是吧,居然如此理直氣壯的像是忘記自己的所作所為一樣催促我,要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誰啊!
我叫時歡,不是叫“使喚”。我半睜着眼,一臉平靜的坦然望向他,沒有給他糊弄過去的機會。
他眼神躲閃,像是被戳破了僞裝,難得詞窮,腦袋越垂越低,臉色漲了又漲,手指蜷縮又伸展,最後才低低的和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哈,真可愛。
一個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傲氣小少爺被迫低頭什麼的……
難得一見。
就是這種強迫系才會給平淡如水的話本增添一些别樣的風味,當然,這個度得把握好,做的太過了招緻讀者的惡感就不好了,所以,我現在最應該要做的,那就是……
“嗯?你說什麼了呢?我沒聽到呀。”我雙手叉腰,歪歪腦袋,很是疑惑地看向他,并沖他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
說什麼呀,當然是要趁這個機會狠狠欺負回來才對啊!
畢竟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難得可以肆意欺負小少爺的機會,浪費了總覺得巨虧好嗎。
就當是為我的阿發們報仇了!
“诶,你在說什麼?”
“對不起……”他微微擡了下頭,匆匆瞥過我一眼,又别過頭去。
彩色流光映在他的側臉,投下了變幻的明光暗影,星點熒光閃爍在眼底,像極了他唇齒間磕絆的言語。
“大聲點啦,完全,聽、不、到、哦。”
哼哼,看一個眼高于頂的人放下架子坦誠認錯可真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我笑得更加爽朗。
“我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在追查敵人時罔顧你的安危,也不應該為了查明真相就私下綁你審訊,我很抱歉,希望你可以原諒我。”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轉過頭看向我,神色認真道。
腳尖朝向傳送門的方向,肩膀微微顫抖,嘴唇緊抿,隻是仍勉強記得禮節,所以強忍着視線的逃避。
他應該不習慣道歉。
臉頰兩側抹開薄薄的微紅,金色的瞳孔晃動在溢彩的流光中,像是一汪金色的火焰。
這一步,應該就是他目前為止的極限了。
哎呀,這可不行呢。
這不是顯得我這個一直壓迫他的人像是個大惡人一樣了嘛。
“隻是因為這個嗎?”
我收斂起神色,沒有應承他的歉意,隻是看着他的眼睛反問道。
“還有什麼其他的嗎?”
道歉沒有被接受,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呆愣愣地看向我,滿臉的迷茫和不解。
有啊,當然有啊。
我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