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底誠心為他祈禱。
我錯了,小兄弟,我不該因為想看你倒黴就打算把毀壞飛舟的罪責扣你腦袋上的,實在是,你現在已經很倒黴了,倒黴到,我那不存在的良心都似乎生長出來,開始有些生長痛了。
我掂掂手中的匕首,向着黑影的輪廓丢去,不出所料,他很敏捷的避開了攻擊。
也是,就算是入魔也不是成為了弱智,基本的躲閃還是會的。
我抽出劍握在掌心,并在心底無限惆怅。
雖然但是……最好還是确認一下比較好。
“我說,小兄弟,咱倆都打了這麼久了,也沒分出個勝負,你不累嗎,要不,我們歇歇?”
我試圖和他溝通。
但回應我的,隻有愈發密集的利刃劃破霧氣的“嗖嗖”聲和匕首最終/插/入/甲闆各處的沉悶聲響。
他沒有說話。
怎麼出一趟意外,連性格都變了呢。
那個容易點燃的嘴碎小鬼去哪裡了,給我還回來啊!
霧氣在我們的努力和自然的運作之下,已經有些淺淡,不再像最初那般的濃厚。隔着流轉的霧氣,我擡頭向着略高一些的艙門頂端看去。
赤紅色的光芒暈染在灰白色下,金紅色的淺光照亮了他的身影。
他一手并指豎在胸前,另一手操縱着匕首大軍們朝我攻來。
還真是,一刻都不帶停歇的。
他真是一個“勞模”。
思想“陽光積極”的簡直令我害怕。
就不能放放水嗎。
我眯起眼睛,幾下擊飛攻擊,握緊手中利劍,借着昏暗的光線試圖尋找他的弱點。
後背與身側皆無防守,所有的攻擊隻在身前,而他的攻擊又隻随我而動,完全不考慮軌迹落點,幸好他身法還比較靈動,在匕首從他的方向經過時還能及時避開,不會被自己的刀劍給捅成個馬蜂窩。
……
性格變了就算了,怎麼連智商都下降了。
小兄弟,雖然你本來也不是很厲害,但這……該是你攻擊的水準嗎?
也有些太拉了吧。
沒想到我在反攻的同時,還得注意一下别讓他被自己給玩死。
我還真是辛苦。
“你站那麼高不會害怕嗎,快下來吧,和姐姐玩一會兒。”
我腳下用力,屈膝提踵,輕輕一躍,避開匕首攻擊的同時,借着它們的力度,幾步上前,握着手中的利劍向着他頭頂的方向刺去,試圖将他從高處逼下。
他很臨危不懼,隻操縱着匕首後退撤步,企圖和我拉開一個能操縱的攻擊距離。
但我豈能再給他這個機會?
向左刺挑的攻擊被利刃攔下,我迅速轉身,又向右劈砍,隻幾個來回,我就逼迫他不得不丢開匕首和短刀,握着那把最初向我展示的劍作為防守與我近戰。
他說的果然不錯,他實在不擅長用劍。
倒不是說他的劍術很爛,雖然他的劍術也的确說不上很好但也不能說不好,隻是和他的匕首大軍來看,這種過于匠氣的劍法對上我,實在有些不夠看。
好了小兄弟,你的願望我也滿足了,希望我的願望你現在也能替我達成。
我不想做虧本的買賣。
畢竟就沖界域這公開的對待魔修的态度,你如果入魔了,那場面絕對難看,說不定我都得被牽連進去。
要知道,我可隻是一個無辜的普通劍修啊。
我很柔弱的。
我腳尖借力,向半空躍起,穩住核心,借助旋轉的力量,将劍向着他的方向揮去。
劍刃相接的清脆聲響在甲闆上嗡鳴,相持的力道在對視的雙眸中震顫。
他的力氣還真大,在不合時宜的分心中,我握緊了手中的利劍。
我不是芮倫那樣的醫士,僅憑觀察沒辦法分辨他是否入魔。
得近身看一下。
我打定主意,偏轉手腕,手中卸力,挑着他的劍鋒向劍尖走去,然後向着反方向一揮,兩把劍在周身劃開一道半圓,趁這個時機,我屈膝前傾身體,試圖借機摸向他的靈脈。
隻是他天賦絕佳,實在過于敏銳,應該說,他那多日的努力在今天得到了反饋。驟然失力,他向後踉跄了幾下穩住步伐,半屈膝下蹲,沉下劍刃,向前邁步,提劍斜斜一揮,就将自己從我指尖擋開。
雖然對我來說結果很不理想,但,他還不賴嘛,還能自己進化。
要不是現在不太合适,我真想誇他一句。
他可真是一個合格的對手。
隻是,現在才開始進化有些太晚了,你趕不上我手中的劍的。至少,現在是趕不上的。
那些匕首短刀在多次的拔起,刺入後,在船闆上留下一個個孔洞,不用看,就知道那場面一定很慘。
衛淩陽,我這可都是為了你。
我握緊手中利劍,将劍鋒指向他赤紅的雙眼。
所以等梅總助問責下來,你得負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