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比眨眼還要短暫的瞬間,絲線輕飄落于頭頂,在遠比肉眼所能看到的複雜紋路中,一道靈力順着頭頂絲線的方向向下探入,順暢的一如往常。
呼~
我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他沒有入魔傾向,魔氣值在他體内目前還很穩定,尚且處于一個極低的比例,用不着擔心。
透過金紅的光圈,我低頭對上他仰起的紅色雙眸,我想,他的眼睛,還是金色的更好看一些。
紅色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太深了。
不過既然他沒有入魔,隻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控攝了心神,既然如此,那他現在可以先下場去休息了。
畢竟,我實在想不出來他在這場鬧劇中還能扮演什麼角色。
負責攔下我?
哈哈,開玩笑啦。
我當然明白,雖然我是主角,但有時候還是不要太自我感覺良好比較好,否則會很令人尴尬……
所以我趁他提步上前刺向我時,我一個轉身,借着霧氣側身滑向他的身後,反手持劍,用劍柄向着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不過我似乎有些低估了他的腦袋硬度,經過大力攻擊後,他隻搖晃了幾下,連步子都沒怎麼踉跄,靠着深蹲就穩住了自己,還能順勢後仰,将鼻尖從我的劍刃下擦身而過。
我去!吓死我了!
會死人的。
絕對會死人的。
你别幹這種自己找死的事情好嗎,我的劍,我當然知道怎麼用最安全,我又沒打算打傷你,威懾而已,當然要拔出劍鞘。
可你要是自己送上來找死,小兄弟,你那已然不見蹤影的渣渣兄,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隻是好在他還比較靈活,這麼一番動作,也就隻有幾縷發絲随之飄落而下,除此之外,分毫未傷。
看吧,這就是報應。
阿發,你的主人我在今天終于給你報仇了。
就讓這被濃霧吞噬的發絲成為你最好的祭奠吧。
我在心底為我那可憐的阿發呐喊,手中卻絲毫沒有遲疑,将靈力沿着心脈向劍尖傳遞,揮舞手臂,隻幾個動作便封鎖其動作,并為其規劃好了逃離的路線。
果然,他為了躲避劍氣,側身躲閃,彎腰下仰,很快,他的脊背就狠狠撞上了甲闆,并向後滑了好幾米,直直的撞上了船的内艙闆。
“砰”的一聲,塵土飛濺,木屑四散……對不起,話本背景介紹串台了,梅墨焓的潔癖不允許他的飛舟上有灰塵,所以就算是飛舟出現意外的現在,自動清潔的陣法依舊在好好運轉着。
所以,重新再來。
“砰”的一聲,艙闆被砸得開裂些許,霧氣聚攏又飄散,隻他的影子沉默在未止的餘音中。
他掙紮着想要起身,但我沒有再給他繼續表演的機會,隻将劍慢慢收回鞘中,一步一步,踩着他心跳的鼓點,走到他的面前。
你問我怎麼知道他的心跳?
我當然知道,那些纏在他身上的靈力絲線我還沒取下來呢。
他低垂着頭,直到金紅色光圈将我們兩個籠罩在一起,我的影子覆蓋在他的頭頂,他這才手指用力,脊背後仰,試圖擡頭看向我。
或許是因為受到重擊的緣故,此時他眼中的赤紅已經不再那般濃郁,稍稍仔細些,再加上些許的想象,說不定還能從中看出些金色的殘影。
他似乎想說些什麼,睫毛在微微顫動,嘴唇似有張合。
但,我迎着他的視線,舉起了手中帶着刀鞘的利劍。
然後,不再用劍柄,而是用劍身的方向,用劍鞘的尾端,向着他的脖子輕輕戳了一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好像這裡有個人昏迷的開關來着。
啊,沒錯。
我看着他驟然昏睡過去的樣子無動于衷,并且絲毫沒有同理心的在他想要向前砸來時及時後撤。
他還真是頑強。
都那樣了,還要試圖攻擊我。
不然,按他原本的位置,昏迷後是應該倒向這個方向嗎?
我在心底對他産生了一絲的敬佩,并打定主意對他敬而遠之。
我說過了,他已經很自律了,再多頑強一些,那我這個懶散的主角豈不是被襯得顔面無光。
我擡手摸摸他的腦袋,将我系上的靈力絲線撤去,并按着他的手,從他的儲物袋中拿出一個披風為他披上。
不管怎麼樣,先睡一會兒吧,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