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然用微紅的雙眼認真地勾勒着眼前人的五官,而許之行的眼神卻緩緩落在了面前人的嘴唇上,許久,他終于鼓足勇氣湊了上去,然而一隻手擋在了中間。
傅然:“我還沒好利索呢,傳染。“
然而話音剛落他的手便被握住,指縫交叉十指相握,随後,涼涼的唇瓣還是印了上來。
一陣溫存過後,兩個人一起側躺在床上,傅然邊玩着許之行的手指,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的眼波中無時無刻不蕩漾着幸福。
忽然傅然想起來什麼猛地直起身:“對了,這是哪啊,離你學校遠不遠,你呆這麼晚,會不會影響你。”
許之行沒忍住笑意,沒想到他這會兒才想起來問自己在哪,于是伸手刮了下對方的鼻子:“放心吧,這兒是校醫院。”
傅然驚訝:“校醫院?”
許之行:“當時情況緊急,這兒是最近的,不過這裡和普通的醫院也沒什麼區别,也會對外開放。”
傅然點點頭:“那你待會兒是不是就要走了。”
許之行摸着他的頭:“不走。導員人很好,同意讓我留下來照顧你一晚。”
傅然呼出一口氣,摟住他的腰:“那就好。”
回應他的是一個更加緊密的擁抱,不知過了多久,傅然在許之行的懷裡睡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他終于睡了一個安穩覺。
他伸了個懶腰,身子比昨天輕松了不少,于是下床松了松胳膊,踱步到窗邊,剛要欣賞一下這所國内最高學府的校園風光,下一秒就看見了讓他眉頭緊皺的一幕。
許之行站在樓下,然而站在他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何楚文。
“陰魂不散。”從牙縫擠出這四個字以後,傅然立馬拿起一旁的外套圍巾,飛速地往樓下趕去。
而此時樓下的兩人,氛圍并不輕松,長久的沉默之後,許之行重重呼出一口氣,“你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我很珍惜你,如果可以希望我們的友誼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何楚文眼神冰冷,他自然知道話裡的意思:“如果我非要更進一步呢。”
“那就隻能感謝你,陪我走過這段路。”許之行柔和的語氣中帶着決絕,溫柔一刀斬斷了他們朋友之外的一切可能。
然而就在何楚文沉默的這段時間裡,他的視線無意中瞥向了許之行的脖頸,他的瞳孔驟然放大,雙手緊緊攥起,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見。
噴薄而出的憤怒瞬間在他的眼睛中醞釀出了恨意,但很快這片陰暗便被他一點點壓下,他放開手,擡眼間已經換上釋懷的表情。
何楚文:“雖然我身邊的人很多,但真心的朋友沒幾個,我也不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身邊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說着他友好的伸出手:“你是最好的朋友,僅此而已。”
聞言,許之行也終于放下了心防,伸手握了上去。
何楚文:“我以後不會主動來找你了,但你如果遇到了麻煩,還是可以随時來找我。”
許之行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他好像看見了曾經的何楚文:“嗯,你也是,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話音剛落,一段急促地腳步聲傳了過來,不等許之行回頭,一條圍巾便纏了上了,而且越纏位置越靠上,後面甚至把他的整個頭都蒙了起來。
耳邊傳來傅然的聲音:“天這麼冷,你怎麼也不帶個圍巾,真不讓人省心。”一邊說着,手上的動作也不停。
被捂住頭的許之行,廢了半天勁才從圍巾裡掙紮出來,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擡眼才發現何楚文已經不見了身影。
他四周張望了一圈,耳邊響起一個幽怨的聲音:“找誰呢。”
轉過頭,傅然正氣鼓鼓地看着他:“以後不許單獨和他見面,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和野男人要保持距離。”
許之行被傅然的用詞逗笑:“什麼野男人。”
傅然:“就那個姓何的。”
許之行把圍巾重新帶在傅然的脖子上:“嗯,知道了,不會單獨見面的。”
傅然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下一秒視線無意中看到許之行脖頸處的咬痕,于是伸手摸了摸:“還沒消呢。”
語氣中帶着心疼:“最晚下嘴太狠了,痛不痛。”
傅然這麼一說許之行好像想起來什麼,他立刻驚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難怪今天上午……
太陽還沒落山,許之行的耳尖就已經染上了一層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