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二樓主卧門口,傅然接住洲興遞來的幾個小藥片,主卧和浴室離得比較近,許之行洗澡的水聲清晰可聞,然而此時的他卻如同待宰的羔羊對外面發生的事全然不知。
洲興:“提前半個到一個小時,按道理一次一片就夠,但你要是實在沒信心,兩片也成。”
傅然看着手裡的東西,感覺沉甸甸的,就像是托住了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
洲興:“我剛才說的那些要點你都記住了麼。”
傅然鄭重地點頭:“記住了。”
洲興看着他,心裡還是沒底,那時的他不知道傅然的對象是許之行,于是忍不住開口:“第一次悠着點,别把他弄傷了。”
話說出口才發覺有些不合适,洲興小心觀察着傅然的反應,好在對方一切如常。
傅然:“那當然,還用你說。”
很快,許之行洗完澡回到房間,一進門就看見傅然正襟危坐地坐在床邊,他走過去摸了摸對方的臉蛋:“等急了吧。”
傅然立刻擡起頭心虛道:“沒,沒有啊,我急什麼。”
對方的回答讓許之行眼中的笑意淡了幾分,甚至多了幾抹尴尬,他剛想說點什麼轉移話題。
忽然一束煙花在窗外綻放,兩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走到窗邊,許之行不禁想起上一場煙花,同樣是跨年,當時他以為傅然正在被告白,明明是燦爛無比的景色,他卻隻覺得落寞。
沒想到又是一場煙花,現在的他們已經心意相通。
傅然目不轉睛的看着夜空,就算外面已經安靜了下來,他也一動不動,許之行以為他是沒看夠,伸手摸着他的下巴安撫着:“待會應該還有。”
聽到他的話,傅然轉過頭看着他,許之行露出一個微笑,“怎麼了。”
傅然:“你閉上眼。”
許之行以為他是要親他,于是配合的閉上眼睛,可過了好久,柔軟的觸感始終沒有貼上來。
又等了一會:“好了,睜眼。”
許之行緩緩睜開雙眼,一條手鍊垂在他們之間。
傅然:“咱倆現在站在槲寄生下面了,必須得接吻才行。”
許之行擡頭,是一條精緻的槲寄生手鍊,沒等他反應過來,嘴唇一片溫熱。
然而傅然的嘴忙着,手也沒閑着,他将手鍊打開,趁着唇與唇輾轉的間隙,将那條手鍊繞上許之行的手腕。
綿長的吻結束後,許之行擡起手,銀色的手鍊環在淨白的手腕上,月光在上面鍍了層溫柔的微光,手指摩挲着枝條的紋理,傅然摟住他的腰,帶進懷裡,“看見它第一眼就覺得配你,我眼光不錯吧。”
許之行自然是喜歡,可還是擔憂道:“很貴吧。”
“不貴。”說着傅然又笑着露出了他的小尖牙。
反觀許之行,臉上卻沒什麼笑意,傅然抱住他:“怎麼不開心?不喜歡?”
許之行:“喜歡,隻是,你給我的太多了,我卻什麼也給不了你。”
傅然的手緊了緊懷裡的人:“什麼你的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麼,我連人都是你的,更何況這些。”
他不知道此時的許之行心裡是怎麼想的,可他的确是動了的想要和對方過一輩子的念頭。
在兩個人确認關系的那一刻,傅然的第一反應并不是我有男朋友了,而是我有家人了。
傅然忽然想到什麼,他看着許之行,嘴角噙着笑意:“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時說的第一句話麼。”
他這麼一提,許之行很快就想了起來,嘴角随即上揚:“當然記得。”
緊接着傅然清了清嗓子,學着那時的語氣:“喂,你要不要來當我監護人。”許之行被他逗得笑出了聲,這句話他怎麼可能忘記,那時的他們一個十七,一個十八,一個剛剛成年,一個即将成年。
傅然承認之前說這句話時完全是賭氣,剛才的一問更像是在開玩笑,可歡笑間卻透露着他的真心。
看着許之行肆意的笑容,傅然臉上的笑容更甚,可沒過一會兒這笑意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很快他将那隻帶着銀鍊的手緩緩牽起,帶到臉龐唇邊,用鼻尖蹭着、嗅着。
開始許之行并沒發現異樣,然而幾秒鐘後他臉上的笑容一頓,因為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指尖的一抹濕熱,擡眼望去,隻見傅然微露的舌尖在月光下泛着隐秘的光澤。
緊接着一道沙啞的聲線:“那……你的答案呢。”
喘息舔過手心,勾心的酥麻将眼角的笑意潤濕成一種不可言說的欲望,許之行立刻垂下眼,不敢再看他,可兩個人挨得太近了,即便不看,他依舊感受得到傅然身體上的變化。
傅然低喘着再次開口:“你願意麼。”
“願……願意。”許之行的嗓音終于不再清澈。
傅然滿意地笑了出來,顯露的尖牙褪去少年的稚嫩,多了一絲狩獵者的魇足。
“可是我現在也成年了。”一邊說着手指一邊沿着許之行脊椎一路向下,他享受般的看着懷裡的人逐漸緊繃、顫栗。
忽然他的手臂猛地一緊,懷裡人似乎被抵到了什麼地方,耳邊一聲悶哼。
“許之行,我們一起變成大人吧。”